从白天寻到夜深,悬崖底下都去过了,什么也没有。 青黛笃定她会没事,于是命人返回京城,自己则连夜赶路,朝着漠北的方向追去。 皇宫内,当楚裕得知后瞬间勃然大怒,下旨封禁各地路关,派人也前往漠北,更是扬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消息在京城传开,百姓们皆震惊无比,城内所有的异族人因此无罪祸连,大批人经过严查后仍被监控着,活动受限。 陵襄王与柳奉所做的一切也公之于众,该抄家的抄,该斩首的斩,有所关联的家眷则流放苦寒之地。 此事之大,惹得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的百官都难逃追查底细,楚裕也趁机立威立势,一有异心者,当即下旨抄斩。 曾经的少年帝王还在唯诺于君臣关系,却在那一夜之间变得狠厉果断,甚至是越发疯狂,证据面前不容半句辩解可能,无数官吏纷纷落马。 剩下的群臣们都瑟瑟发抖,祈祷着长公主平安归来。 直至时间来到第三日,派出的云卫军在崖底的那片林地中,搜寻到两具被野兽啃食掉大半的残骸。 满是血迹、破碎不堪的衣裙,以及断臂的手腕处还戴着他送的镯子,上面裂痕遍布,好似再一碰便会碎。 楚裕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残尸,愣在原地久久无反应。 半晌后,只取下玉镯,旋即让人将尸体拿去掩埋。 全程没有震怒与哭喊,神情平静得可怕。 残骸找到的那天,众人皆知整个云国要彻底变天了。 …… 浮云凝聚,漫天笼罩,阴郁积压,天地昏沉,预料之中的一道闷雷滚过,片刻后轰隆惊响,似有毁天灭地之势。 大雨纷然而至,鸣雷不断,呼啸亦是随之。 哗哗风雨,雷霆击打,耳边霎时嘈杂无比,身子还跟着摇摇晃晃,头越发的晕乎。 眼皮十分沉重,她缓缓睁开眼,微弱的烛光映入,仍是觉着刺目。 待适应了会,她慢慢坐起,环顾一圈。 身处狭小的舱内,更像是简陋的渔船,盖的也仅是一张粗布毯,视线停留在自己衣裳,俨然全换成了粗布麻衣。 头昏昏沉沉的,她艰难站起身,一路扶着向外走,拉开一半的舱门,风雨瞬间迎面灌入,吹得睁不开眼,只恍惚间瞧见一道身影。 对方像是走了过来,越来越近。 门没全拉开,高大的身子挤进舱后关上, 她被糊了满脸的雨水,视线依旧朦朦胧胧,抬袖擦拭时,船只突然一个侧晃,身体倏然失衡顺势倾倒。 没有砸地,身子压住了对方。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含笑的话音,满是戏谑—— "好殿下,孤男寡女的,投怀送抱不太好吧?" 楚嫆抬眼,视线清晰的瞬间映入那张邪肆俊美的脸,她忙不迭地撑起,但船依旧摇摇晃晃的,为此她翻坐到一旁。 尉迟晏刚从外面进来,衣裳都湿透了,湿黏黏的很不好受,站起后就开始脱。 第一件外衣褪下后,甩手一丢,正是故意的,不偏不倚地落在她头顶上。 眼前猝然又黑了,猝不及防且湿重的衣裳一压,身子一踉跄差点又倒。 他觑见,不由得低笑出声。 楚嫆愤愤扯下覆脸的衣裳,结果一映入眼帘便是那古铜色、赤裸的上半身躯。 尉迟晏的上身已脱完了,瞧她看过来,不慌不忙地扯裤腰绳。 她眼眸一惊,猛地偏过头,"登徒!" "就那么大点地,只能在这换了。"他边脱边说着。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楚嫆扭动身子背对着。 片刻后,周围安静了。 她试探性地慢慢回头,他已经换好了,此时正坐在自己刚睡的那片席上。 尉迟晏打了个哈欠,"刚入夜,外头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天明估计就停了。" 说着,掀开一半的毯子,笑着邀请:"夜还长着呢,殿下要过来睡吗?" 楚嫆冷哼一声,"睡够了。" 他一头乌发湿漉,没有立即躺下睡,倚坐着看她,调侃道:"为救你,我可费了不少劲。" 楚嫆懒得跟他说,这厮将自己揽下悬崖,分明是早有准备在崖边系了绳索,落地的那会又被蒙药迷晕,直接睡死过去。 再一睁眼就到了船上。 想此突然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登时羞愤:"你…你换的?!" 尉迟晏意味深长地打量她,目光由上到下,再停在她那阴沉的脸上,笑得眉眼弯弯:"殿下不愧是国色天姿,身段甚是不错。" 楚嫆火气冲上头,抓起旁边的茶壶就丢了过去! 他双手堪堪接住,看对方气得发抖,这才笑嘻嘻解释:"买船时让渔婆替你换的。" 闻言她暗松了口气。 怎料他话没说完,"不过……你原穿的那身我倒是扒掉几件,丢山林里当障眼法了。"说着又补充一句:"你连衣裳都熏了艾香,我想不假思索地帮你脱了。" 楚嫆再次怒视。 尉迟晏玩世不恭地双手环臂,"你又不是没脱过我的,礼尚往来罢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