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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命不同病
“青蒿，水柳，麻黄草。”
“八角，茴香，长春花？”
主教总督读着名单上的植物，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青蒿，麻黄还可以理解。”
“毕竟可以提炼麻黄碱和青蒿素，但是……”
“水柳，长春花是什么？八角茴香又是什么鬼？”
“不错嘛，竟然还知道麻黄碱和青蒿素。”
万涵陌的回话，让主教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毕竟是农业巢都，各种药植就算不熟，也必定研讨过。
但总督确实未听闻，这炒菜的香料还有药用一说。
“柳树皮可以提炼水杨酸，通过苯酚和二氧化碳的合成就可制得，他的用途很广，有良好的抗菌性。虽然药性不强，但却是很好的杀菌剂和食品防腐剂。”
“这里山清水秀正适合种植，我们巢都可以大量采购，延长军粮的使用年限。”
机械神甫从小鲜少与人接触，终究少了几分世故。但他的真诚，却是很好地打动了一心想要脱贫的几位主教。
“还有那长春花，我这里就可以提供种子。野草野花似的很容易生长，作为伴生植物非常不错。”
“但花中的长春碱，长春地辛这些提炼物，具有细胞毒性。它可以抑制细胞微管聚合成，从而使有丝分裂中期停止，进而阻止癌细胞分裂增殖。”
主教总督听得一知半解，万涵陌却不禁摇了摇头。
40K的辐射太过严重，民众的患癌几率绝对不低，加上前段时间小范围的灭绝令，也对星球极地的防护膜造成了严重破坏，这些药剂必定是未来重要的民生产品。
“至于那八角茴香……”
“确实要麻烦许多。里面含有的莽草酸，具有抗炎，镇痛作用。”
“但如果经过十几步化学反应，加上多种催化剂和中间产物可以生产出奥司他韦这种自然界没有的新物质。
“这里面的开发和制作都需要大量的投入。可是对于病毒性感染，的确有着特殊疗效。”
“这些作物初期很难收到规模效应，但仅凭经济产物必定比纯粹的米粮收入丰厚，初期特蕾莎城就可以大量溢价收购。”
轻轻几句就把名单上植物的市场前景说得明明白白，在座的主教都陷入了沉思，万涵陌不自觉地又加了一剂猛药，这次就连大主教都坐不住了。
“将来……我们会适当将药物产业转移过来。”
“你们要转移药物生产线？！”
面对大主教的不可置信，机械神甫却是理所当然。
“临近产地，原料必定更占优势。”
“只要形成产业，我们拦都拦不住企业的迁移。”
“但我们各有各的优势，药物分为化学合成和天然提取。”
“特蕾莎城的优势在于化工，你们也具有天时地利，两者完全可以良性竞争。”
“只要我们充分利用自身特长，就能更好地控制药品成本，发挥比较优势让更多普通人受惠。”
“也只有产业落地，提升民众的整体技能，巢都才能真正脱贫。”
“最关键的是……”
万涵陌眯了眯眼睛，一锤定音地总结。
“帝国的药物市场实在太大，特蕾莎城不可能一家独享。”
各位主教眼中都不禁放出光来，总督大主教捏着手里的玫瑰念珠来回踱步，忽然颓然地坐下，喃喃自语道。
“太诱人了……”
“实在太诱人了。”
“可惜还是不行啊……”
这次轮到机械神甫双眉紧皱，这番推心置腹的言论，自己可谓是毫无私心。这样合则两利的提案竟然都被拒绝了。
“您预计……如果种上这些作物。”
“我们需要多少土地？”
万涵陌快速计算了一下提纯比例，又取了一个较为合理的容错率，很快就有了答案。
“初期估计就需要40%的耕种面积，将来怎么样也要拓展到80%。”
主教满脸苦笑。
“这就对了。”
“大师是不知道喀山巢都的情况，我们旁边就是巢都里雅恩。”
“而黄星9大巢都里，只有里雅恩交的是血税。”
“血税？”
机械神甫咀嚼着这两个字，唇齿之间都不禁留下凄凉的味道。
“里雅恩实在太过贫瘠，贫瘠到只剩下人了。”
“土地严重沙化，到处都是致命辐射，多数机械都无法运转，矿脉更是早已干枯。”
“面对什一税，他们唯一能够上缴的只剩下人口了。”
“从火星教的机奴，到战舰的船工，甚至是冲锋陷阵的奴兵。”
“里雅恩每年都要上缴500万人口，才能补平税收缺口。”
“但实际上他们每次都会运送超过800万，多出的300万人口收入，才有足够盈余购买食物与清水，保证巢都其余8亿人的最低生存。”
“我们的粮食与里雅恩的血税已经形成相互依托的关系。”
“如果我们贸然断供，不仅影响到那里的亿万民众。”
“他们说不定，还要把矛头直指我们……”
主教大人的话点到即止，如果真不让里雅恩有那活路，那8亿乞活的民众只能全民皆兵，对喀山巢都，甚至对整个黄星都是一场巨大灾难。
“里面的居民怎么不进行迁移？”
万涵陌还在思考，身旁的叶琪已经提出疑问。
“这般不合适生存的巢都，民众怎么都会想方设法地迁徙，直至最后淘汰才是。”
大主教只能长叹一气，耐心回答。
“各个巢都都有各自的形态，里雅恩更是特殊的一个。”
“总督都是由老太太指派，上巢贵族只能是当代武勋。”
“老太本身就不是贵族出身，但从军百年，她是唯一一个从敢死队的奴兵做到了帝国的将军。”
“相较之下，莉莉丝只是团级中校，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老太更是手握边陲四星的最大军队，日夜在沙丘矿星对抗黑暗精灵入侵。”
“也正是她与康桥各巢都做了约定……”
“只要维系里雅恩城的存续，巢都军民就世代不得迁徙。”
叶琪不说话了，她明白了主教大人话里的意思，这本质上就是一纸互不侵犯的协议。
但在军事上刺客甚至比总督理解到更深一层用意。
星界军的每支部队都带有鲜明特色，或多或少地带有将领的烙印。但从军事理论上来说，最优质的兵源，应该可以不受兵种的限制。
从侦查手到冲锋队，从后勤兵到重炮手，如果做到这样随意切换，就能根据不同的战场态势，发挥出部队最高的战斗力。
40K中只有卡地亚的军队有这么一点底色，所以他能被称为星界军的楷模。
（插一个题外话，有一个对吴京的采访就很好的反应了这个例子。当年他在部队取材，在一次召集狙击手的时候，炊事班的班长提着狙击枪就上了。这就是部队高质量化的一个具象体现。）
而真正达到这一高度的，就只有星际战士。超凡的能力让他们能胜任各类兵种，甚至还有余力训练从坦克到战舰的所有操作。
这才是真正的六边形战士，是每个将帅的终极追求。
老太显然没有这样的殊荣，那每年500万来自家乡的兵源，就是她对部队战斗力的基本保证。
果然啊，面对喀山的积贫积弱的现状，主教一众当权者也不是没有进行过尝试。如今这种不合理的现状，确实是有其深层原因。
叶琪和大主教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只有万涵陌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贫瘠……血税……将星？”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