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乡野丫头的心思都这么活泛了? 那个得罪她的人,回头铁定肠子都得悔青了。 县令突然灵机一动,这丫头鬼得狠,将方子献给他。而他这堂堂一县之长,用此秘方做拯救万千黎民百姓之用,势必要招集大量的人力进行制作。 所谓的秘方,必定会在此间泄露出去。到时所有人都知道了蒸馏之法,而那骆家人不得气得吐血? 就算想追究,可一来她将方子献给朝廷,朝廷得了她的好自然要护她一护。对方想与她追究,那就是要和朝廷掰腕子。 试问,普天之下谁有那胆? 二来,还是要怪骆家人自己不睁大眼看清楚,被人设了套,能怪谁。 而且,小姑娘不仅只让骆家的一家之主签字盖印,就连全家都在契约上落了字盖了印。 此事一旦追究起来,说是一人糊涂,签契时没仔细看清楚,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全家都没看清楚,这就离了大谱了。 而且,还有七个见证人……,这契约,板上钉钉都没这么扎实。 小姑娘算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啧啧啧,只能说这骆家人运气是真的背,这把买卖赔了人夫人又折兵,回头怕是要气得吐血。 别说县令,就是林阿爷和众人在听到林小月要向县令献方子时也都懵逼了,但耐心听完她的解释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这方子献得好,献得妙,献得呱呱叫啊。 献,必须献,还得献得明明白白,光明正大的。 悔不死那些个骆家白眼狼。 县令原本还想着若是证实了酒精真的大用,那等疫情过去后,再为他们向朝廷请封。届时,自己和上峰提一提,将他们如今住的庄子赐予以这些人做为奖赏,想来上峰是不会反对的。 只是,眼下看这些人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做为同是草根出生的县令,自然能理解底层百姓对于家的归属感和眷恋之情。 罢了罢了,自己就当卖个顺水人情,按起拍价卖予他们又何妨。左右等疫情过去了,若镇上的某些富商有异议,到时替这些人请功的折子批下来,也能堵上那些人的嘴了。 众人没想到县令竟然同意了他们的请求,高兴之余,纷纷跪下高呼县令为青天。 林小月高兴之余还趁机得寸进尺,想要买下另一个即将被法拍的庄子。这厚颜无耻的程度,县令大人也是服气的,但县令并未应下,只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他这一时半会的接收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信息,他得缓缓。 而且吧,这后门开一回就算了,还想回回都开,真亏得小姑娘还挺敢想的。 林小月失望的长叹一声,转身扶起林老爹,一边跟着众人退出去,一边嘴里还嘟囔着,“县令真小气,咋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再卖她一座庄园呗。” 她小声嘟囔的话落在林老爹耳里,吓得林老爹紧张的直冒汗,做贼似的连忙捂住自家闺女的嘴。 闺女太唬了,啥话都敢乱说,真是不要命了。 之后,众人又呼啦啦跑去找县丞和主簿,将如今住的庄子顺利付了钱买下,又上了红契。同时,还请县丞和主簿做见证,拟定了他们日后用林家三丫的方子做生意,所有收益从中都有她二人利润分成的契约。 两位官爷见他们一行人如此亲密,竟还需要官方见证拟定契约,不免感到好奇。 只不过林阿爷和官爷表示,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再亲的家人,如果账目分不清楚,含含糊糊的,迟早有一天要因为几两碎银闹的不可开交。 所以,不想伤感情,那就必须得从一开始就把这些细节都捋清楚了。如此,日后才能长长久久的相处,也才更不伤感情。 县丞和主簿没想到一群泥腿子思想这么透彻,不由对这一行人刮目相看。 契约办的很顺利,不多时,他们便出了县衙。每个人都昂首挺胸,坦坦荡荡,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他们进一趟衙门便顺顺当当的办好了一件大事,加上有了庄子,在万宝镇也算是有了属于他们的落脚地,想到宅子里的田地、荒山都属于他们的,飘飘荡荡的心甭提有多踏实了。 林阿爷一高兴,正准备招呼上大家去采买,迎面便撞上了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磕磕绊绊向衙门而来的骆家人。 骆家人一定林小月,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满眼恨意。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县令这过了明路,这会儿众人纷纷都开启了群嘲模式。 “哟,瞧我看见了谁?有人还想到县衙告状呀?这叫啥来着?恶人先告状。偷窃了别人的东西,然后还想倒打一耙。”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咱们可没人家的厚脸皮。” “什么叫做猴子不知屁股红,马不知脸长。就这样的,来,快来瞅,快来看,这种人利欲熏心,谁跟他们沾上谁倒霉?” 骆家人没想到这些人动作竟然这么快,他们才刚进镇,到县衙门口,那些人已经从里头出来了。 而且,看他们一个个得瑟的尾巴都要翘上天的模样,分明是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来告状。 想到这些人已经先一步做好了铺垫,再加上两位大夫进黑风岭的情面。骆家人就踉跄着后退,腿一软,险些没直接栽倒在地。 “你,你们,你们这些人……”骆掌柜惨白着脸,气不打一处来,完整的话都囫囵不出一句。 骆倩倩半路就已悠悠转醒,得知为了能够从那个宅子里出来,他爹居然掏了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啊! 不是五两、五十两啊。 那些穷酸鬼是怎么敢狮子大开口的? 心疼的她差点要冲回去跟那伙人拼命。 当然,论实际动手,骆倩倩是没那个胆的,顶多就是骂骂咧咧,扯着嗓子尖声惊叫,一定要去县衙告死那些不念情份,贪得无厌,心狠手辣的泥腿子。居然敢坑她家的钱,她非得告得那伙人锒铛入狱,落得个妻离子散,秋后问斩的大罪不可。 亏她也是真敢想,真当衙门是她家开的了? 但是意|淫嘛,谁还能拦得住别人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