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鼎廉深吸一口气,有些恼怒地转开头,冲着娄尉说: “药上完后,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主子害羞,就要牵连到别人吗? 待娄尉上完药,正准备离开时,郑鼎廉忍不住叫住了他,严肃地询问: “你说,本王在她面前暴露无遗,是否应该对她负责?” “啊?” 郑鼎廉疲惫地挥了挥手,显得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罢了,那封信……等王妃醒来后再交给她吧,无论如何,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名誉和名节又算得了什么?在历经战场的洗礼,目睹无数生灵涂炭之后,它们都不及生命重要。 生存……才是真正的希望。 顾芩澜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缓缓醒来。 老端王妃更是严格叮嘱三小只,要他们乖乖听话,不得去打扰顾芩澜休息。 毕竟,没有人比老端王妃更清楚,顾芩澜为端王府付出了多少! 她对顾芩澜充满感激,也对她充满心疼。 三小只也是极为懂事,自然没有去打扰顾芩澜。 因此,顾芩澜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原本疼痛欲裂的头脑也得到了舒缓。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去看望郑鼎廉,姜伯艺便已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顾芩澜已换好衣裳,长发随意地盘起,没有多余的装饰,正坐在花厅中品尝厨房送来的牛乳蛋花羹。 姜伯艺却不管她正在吃什么,径自兴奋地讲述昨夜的情形! 由于与辛夷舍吾已商量好合作事宜,昨夜的端王府异常热闹。 辛夷舍吾几乎是动员了整个司命楼的人,与端王府展开了一场激战! 那场面的热闹程度,可谓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直到深夜,辛夷舍吾才让人抬着姜伯艺提前准备好的,从乱葬岗拖回的尸体,去向三皇子交差领赏。 一夜之间,净赚三万两!司命楼与端王府各得一半,也能分得一万五千两! 而且,因为顾芩澜整整睡了一天,辛夷舍吾还欺骗三皇子,说顾芩澜已受重伤,今晚再次袭击,定能取她性命,三皇子便又相信了。 “今晚我得准备更多尸体,这可是本万利的买卖啊!不过,这也足以看出三皇子对你的恨意有多深了!这么多银子,仅仅为了买你一条命,真是令人惊叹。” 姜伯艺说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一脸敬畏地看向顾芩澜。 顾芩澜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牛乳,然后缓缓说道: “三皇子并非愚笨之辈,等到今夜过后,他必定会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只能把握今天,再赚他最后一笔。” 即便如此,这种短暂而迅速的收益也已经绰绰有余。 即便是身份显赫的皇子,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银两,恐怕也会让他感到囊中羞涩。 顾芩澜念头至此,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就不信,在这次事件之后,三皇子还敢轻易对她下手。 姜伯艺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还是说道: “的确如此,既然是一次性的交易,那我得更尽力挖掘一些尸体回来!哎呀,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说罢,姜伯艺便匆匆向外走去,显然是打算狠狠地从三皇子那里大赚一笔。 顾芩澜有些忍俊不禁地看着姜伯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阻拦。 襄苎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不禁开玩笑道: “表少爷平日里被誉为第一才子,可若让旁人见到这副模样,只怕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谁家的才子会如此不拘小节?” 顾芩澜只是微笑,没有回应。就在这时,娄尉到访。 他恭敬地向顾芩澜行了一礼,见到顾芩澜的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关心地问道: “王妃身体康复了吗?” 顾芩澜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好奇地看着娄尉,问道: “你今天过来有何贵干?是端王有什么事情吗?” 顾芩澜轻轻扬了扬手,表示不用多礼,然后继续问道。 娄尉摇了摇头,稍作思索,然后从怀中取出两封信,递给顾芩澜,说道: “这是我们主子在战场前线时就写好的信,吩咐我交给王妃。” “信?” 顾芩澜有些惊讶地看着娄尉,然后让襄苎将信拿过来。 当她打开信封后,不由得愣住了。 信中一共有两封,一封是“和离书”,另一封则是道歉信。 信中的内容并不复杂,大致是向顾芩澜说明,他回来之后,端王府可能会面临危机,让顾芩澜拿着和离书离开端王府,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信中甚至还夹带着几张地契,是郑鼎廉送给她的,以此表示补偿。 顾芩澜看完这两封信后,一时间脸色复杂难明。 她没有想到,远在前线的郑鼎廉,与她素未谋面,竟然会担心自己受到牵连,为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娄尉看到顾芩澜神色凝重,心中有些不安,担心顾芩澜误会了郑鼎廉的意图,连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