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涟眼前仿佛浮现出前世的那人,已经向顾芩澜敬过酒,随即转身离去,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愉悦。 酒过三巡,顾芩澜转向老王妃,温言道:“母亲,儿媳有些不胜酒力,想要出去透透气。” “好吧,让窦夫人陪你如何?或者让杜小姐陪你?” 顾芩澜瞥了一眼同样被人群包围、难以脱身的东方红叶,又看了看仿佛在追逐一名白袍男子的杜敏筠,眼中闪过一抹戏谑,轻轻摇头: “不必了,母亲,我带卧蚕一道去。” 老王妃闻言,对卧蚕的武艺自然是信得过,于是放心地叮嘱道:“那好吧,小心行事,速去速回。” 顾芩澜应声点头,随即与卧蚕一同离去。 顾芩澜并未走向御花园,反而沿着一条幽静的小径前行。 身边的卧蚕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制造机会,当然是为了他人。” 卧蚕显然有些困惑,顾芩澜见状,笑了笑,轻声道:“忘了你的存在了,现在你先躲起来,不要露面。” “明白了……” 卧蚕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 顾芩澜轻轻一笑,继续前行。 不久前,有人递给她一杯可疑的饮品,现在,她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有何图谋。 然而,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杜煜笙的呼喊声。 顾芩澜回头,无奈地望着杜煜笙:“大师兄……” 杜煜笙气息微喘,见到顾芩澜回头,有些愤懑地说道:“别再叫我大师兄!我可没有你这样肆无忌惮的师妹!你晓得,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吗?” 顾芩涟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 尽管深知杜煜笙对此事了如指掌,也坚信他必定会为她提供掩护,但未曾提前告知于他,难免会让他心生不悦。 顾芩澜一脸无奈地对杜煜笙说: “师兄,请你息怒,是我的疏忽,下次我必定会提前告知于你。” “下次?” 杜煜笙的语调猛然提高,透露出几分惊愕,但旋即意识到身处皇宫,便又刻意压低声音: “这乃是对君王的亵渎!你究竟有何等胆量,竟敢言及下次?再说,你为何要无事生非,去招惹那位四皇子?难道我们端王府已经决定投靠某一势力了吗?” 杜煜笙此刻头疼不已。 他的这个小师妹,实在有些胆大妄为,竟敢在皇室面前肆意妄为! 更为关键的是,历来的皇位争夺战,都是风险重重,生死未卜! 若是轻易地选择站队,一旦失败,整个家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顾芩澜见杜煜笙动怒,也明白他其实是出于对自己的关爱,于是柔声安抚道: “师兄,请你息怒,端王府并未选择投靠任何一方,也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杜煜笙听闻顾芩澜的解释,脸色稍显缓和,但仍严肃地说: “真的没有?那你为何要算计四皇子?你难道不知,他那个人看似仁慈,实则心狠手辣!” “他刚回到皇宫那会儿,一名药童曾冒犯过他,当时他并未发作,但次日,那药童却被发现溺亡在河中!” “唯有我清楚那药童擅长游泳,因此……这看似是个意外,实则是一场人为的谋杀。” 正是此事,让杜煜笙对四皇子产生了深深的戒备,所以在得知顾芩澜算计四皇子后,他才会如此忧虑。 顾芩澜闻言,并未感到惊讶。 自从与四皇子接触以来,她就深知对方并非善类。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顾芩澜便对杜煜笙说: “师兄,你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你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这可是皇宫,谁知那四皇子会不会突然对你下手?” 杜煜笙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肯离去。 顾芩澜却已经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香,叹了口气,道: “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杜煜笙眉峰紧蹙,满脸困惑,他似乎并未完全领会顾芩澜的言外之意。然而,转瞬之间,一缕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的面色骤变,惊呼出声: “迷魂软!” 话音未落,杜煜笙便急欲抬起手捂住自己与顾芩澜的口鼻,却不妨被顾芩澜轻巧地阻止了。 杜煜笙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迷茫,直勾勾地盯着顾芩澜。 顾芩澜微微一笑,淡然开口: “师兄,您说得没错,四皇子心怀叵测,睚眦必报,他的反击,已经如影随形。” “那你打算……”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话音落下,顾芩澜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药丸,塞进了杜煜笙的掌心,旋即自己也含了一颗,便随意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缓缓倒卧于地。 杜煜笙愣神片刻,心中暗叹,意识到这一切顾芩澜早已成竹在胸,不禁为自己的多余担忧感到哑然失笑。 自家这位小师妹,又岂是轻易被他人算计之辈? 她不设计他人已属难得,何况是被他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