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磕头!”窦夫人的声音在窦浅浅的耳边炸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多年的母子关系中积累的威慑力,让窦浅浅尽管一头雾水,不知所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遵从了母亲的命令,机械地朝姜伯艺“砰砰砰”地连磕三个响头。 “方才我确实是昏庸不明,我家浅浅心诚意坚,欲拜贵人为师,我这个做母亲的却屡屡阻挠,实在是愧对天地良心啊!” 窦夫人此时的面庞上早已不见了丝毫悲戚之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喜之态,宛如春风拂面,冰雪消融! 她的话语至此稍作停顿,目光一转,瞥向了旁边的三箱金子,旋即怒火中烧,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的儿子,实在是荒唐至极!区区拜师之礼,竟然只有三箱金子!真是荒谬!太过小气!” 窦浅浅一头雾水地望着自家母亲,满腹疑惑。 “快!快去我的秘藏库房,再将三箱金子抬来!今后,就劳烦先生多多指教了!”窦夫人不等姜伯艺有任何反应,便迫不及待地拜了师,随后一把拉起窦浅浅,疾步如飞,仿佛生怕姜伯艺他们会突然反悔。 “等等?我还没答应呢!!!”姜伯艺睁大眼睛,愤愤不平地抗议道。 顾芩澜走到姜伯艺身旁,轻轻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表兄才情横溢,闻名遐迩……” 见姜伯艺欲言又止,顾芩澜眼神深邃地补充道: “窦夫人之父,乃是一代名将,征西大将军……” 提及“征西大将军”,姜伯艺的眉头瞬间紧蹙起来。 征西大将军东方神启,当年是西魏开疆拓土的股肱之臣。 他不仅在协助皇帝开疆辟土的过程中立下赫赫战功,更是在沙场上失去了六位英勇的儿子,一家七将,可谓是满门忠烈! 当东方神启带着六位儿子的遗体返回京城时,身负重伤,虽未命丧黄泉,但一条腿已废,余生只能在病榻上度过。 皇帝为了嘉奖东方神启的丰功伟绩,对其六子追封,一门七将,荣耀无比,世人为之敬仰! 若说郑鼎廉是以一己之力平定边疆的战神,那么东方家则是用满腔热血,扞卫了边疆的安宁! 没有东方神启及其六子的牺牲,根本不会有郑鼎廉的辉煌时刻! 想到这些,姜伯艺不禁有些烦躁地一把扯过头发,望向正微笑着注视他的顾芩澜,有些无奈地抱怨道: “你这机灵鬼,昨日诱使我收了三名徒弟,今日,又想方设法要将那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财富气息的少年塞给我?” 顾芩澜目睹姜伯艺脸上的愠怒,轻轻地从他手中取出那把折扇,轻轻为他扇起微风,嘴角带着一抹俏皮的笑意,轻轻地摇头,神情严肃地解释道: “表哥,您误会我了。我只是将窦夫人和那位少年的身世向您透露一二,至于收不收徒,决定权始终握在您的手中。” 姜伯艺听闻此言,愤怒之情更甚! 他的这位表妹,口口声声说什么决定权在他手中,然而他真的有选择的余地吗? 那征西大将军府,一门七烈,忠勇无比,仅此一位千金,他能真的置之不理? 就算不为其他,仅为那满门的忠烈,他也无法狠下心来断然拒绝。 再说…… 姜伯艺想起了窦夫人,那正是东方红叶的兄长,东方锦宸…… 一想到东方红叶的兄长东方锦宸,姜伯艺便不由得感慨命运的无常。 随即,姜伯艺望向顾芩澜,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道: “罢了罢了!你这机灵鬼,总是能算计到我!就让他做个旁听生吧!别在这里杵着了,我还得上课,快出去,看着就让人心烦!” 姜伯艺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顾芩澜,顾芩澜无奈地将折扇重新交到姜伯艺手中,然后带着些许不情愿地被“轰”出了教室。 待顾芩澜离开后,姜伯艺转身面向郑奉昀,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说道: “就是你这个小子上报的吧?做得好……” 郑奉昀心中一惊,赶紧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紧张地看着姜伯艺。 他上次是因为实在看不下窦浅浅的困境,才向他提议,让他来端王府求学…… 虽然他本人并不愿意,但他相信顾芩澜找来的人必定有过真才实学,若是窦浅浅能跟随学习,对他来说肯定是有所裨益的…… 然而现在…… 郑奉昀面对姜伯艺那冷冽的笑容,讨好地说道: “先生……表舅……” 可惜,此刻的姜伯艺正在气头上,哪有心思听他的言巧语,直接冷冷地说道: “罚你抄写《弟子规》二十遍,明天交上来!” “啊?” “三十遍!” “不是,你……” “四十遍!” 郑奉昀无奈地闭上嘴,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暗自嘀咕:我为了窦浅浅那个臭小子,可谓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在顾芩澜步出伦院的大门后,襄苎便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