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归来,难道他不会铭记这份来自老丈人的深厚恩情? 到那时,由他出面向朝廷请功,岂不比自己单打独斗来得更有成效? 毕竟,就算没有人替换这批兵器,他此行虽有功绩,却也仅是尽了他的本分。 然而现在…… 立下大功的机会仿佛就在眼前,被顾芩澜以一种明白无误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定远侯心中一阵激动,感觉到自己距离长久以来的愿望前所未有的接近! 想到这里,定远侯心中已有定计,抬眼望向顾芩澜,询问道: “你有什么计划?” “已经有了,虽然凶险,但成功的把握在八成以上!” “详细说说……” 顾芩澜没有丝毫迟疑,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入微。 定远侯注视着自己的这位长女,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布局周密,那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他不禁有些恍若隔世。 最终,定远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说道: “好,我这就着手安排事宜。” “父亲行事需谨慎。” 定远侯点头,沉思片刻后,不由得感慨道: “芩澜,你与你母亲……实在是太像了。” 顾芩澜略感惊讶地抬头望着定远侯。 自母亲去世之后,定远侯便与她疏远了许多,几乎未曾提起过她的母亲。 顾芩澜凝视着定远侯眼中掠过的那一抹追忆和愧疚,眼神不禁微微波动,轻声说道: “母亲的离世已经太久,我几乎快要记不清母亲的容颜了。” 定远侯露出一丝微笑,略一思索,便道: “稍等片刻,我让管家去我书房取一幅你母亲的肖像给你。” 顾芩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她从未知晓,定远侯的书房中竟然珍藏着一幅母亲的肖像! 她立刻向定远侯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感谢父亲。” 不久,管家便将那幅肖像取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顾芩澜,眼中带着几分感慨,低声说道: “大小姐,侯爷能将这幅画赠予你,足见他对你的真心疼爱。” 顾芩澜抬起眼眸,略显困惑,而管家继续解释: “侯爷常常凝视着已故夫人的肖像,每次都要看上半天,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每次都是自己亲自观赏完毕,再小心翼翼地收好,绝不让他人经手。” 顾芩澜接过肖像,聆听管家所言,微笑着说道: “父亲对母亲多年的深情,若是母亲在天之灵有知,定会感到欣慰。” 然而,当顾芩澜坐上马车后,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仿佛冬日的冰雪融化,让马车内的温度顿时下降。郑奉昀和卧蚕襄苎见状,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襄苎小心翼翼地询问。 顾芩澜轻轻摇头,将手中的肖像展开。 众人看到顾芩澜手中的肖像后,不禁为之惊叹。 “这真是已故侯夫人的容颜吗?”卧蚕细细打量着画中之人,不禁开口问道。 “是的,是我的母亲。” 顾芩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随即把管家告诉她的话,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卧蚕和襄苎对视一眼,面露惊异。 “原来侯爷对已故侯夫人如此怀念?平日里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襄苎感慨万分地说道。 “我还以为侯爷已经新人换旧人,现在看来,我真是错怪了侯爷。”卧蚕接着说道。 顾芩澜并未言语,而郑奉昀则好奇地探过头来,认真打量着那幅肖像,好奇地问道: “这是外祖母的画像吗?看起来并不像是旧物,也不像是经常翻看的,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反而像是新近绘制的。” 郑奉昀话音刚落,便察觉到马车内部几双锐利的目光如同冰箭般汇聚在他的身上,令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脊背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郑奉昀略带颤抖地环视了一圈,胆怯地将头缩得更紧了一些。 顾芩澜却在这一刻展颜一笑,她轻柔地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头顶,缓缓揉搓着,语气轻松地说: “你并没有说错,那画像虚假,那份所谓的思念同样虚伪,而那份情感更是虚假得无以复加!” 说到这里,顾芩澜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冽如冰。 起初,她真的以为定远侯是出于真心,但当她看到那幅画像时,心中豁然开朗,意识到定远侯此举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试图用感情牌来接近她。 他看穿了她的价值和潜力。 无论是她现在的端王妃身份,还是她能为他出谋划策的才智,都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紧紧握在手中。 因此,他才会突然提及她的母亲,甚至故意通过管家之口告诉她,这么多年来,他内心深处最爱的人,始终是她的母亲。 看似深情款款,实则暗藏算计。 顾芩澜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年母亲在生产自己之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生产导致的损伤,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