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威震四方的端王府,因武将血统而名扬四海,即便是郑鼎廉功勋显赫,依旧让京城的文官们望而生畏,不敢轻易接近。 然而,自从顾芩澜进门,人们方才察觉,原来这端王府并非是不可理喻的粗鲁之辈! 而顾芩澜……正是图的这份改变! 她携着郑奉昀穿梭于世家大族的府邸,逐一登门赔礼道歉,其目的,自是希望郑奉昀能够深刻反省自身的过失,从而痛改前非。 然而,背后更深层的意图,则是意图让渐渐被边缘化的端王府,重新回归到京城权贵视野之中! 毕竟,在前世郑鼎廉卧床不起之后,那些政敌纷纷落井下石,对端王府展开了无情的围攻! 使得端王府犹如孤舟在汪洋中漂泊,孤立无援,无人敢于为端王府发声! 而今,既然她已经成为了端王妃,无论能否改变郑鼎廉的命运,她都不能让端王府继续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 因此,适时的社交活动,对她和端王府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郑奉昀埋头苦种了两日的花卉,双手已经酸痛得难以抬举! 此时,他真是追悔莫及! 当时怎么就那么手贱,摘了人家那么多的花呢? 早知道就应该去花市购置! 否则,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但是,当看到眼前的最后一座府邸,郑奉昀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只剩下一家了! 然而…… 在户部尚书府的门前,窦浅浅已经等待了许久。 只见她身穿云锦制成的华服,衣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祥云飞鹤,那绣工之精湛,足见是出自顶尖绣娘之手。 窦浅浅头戴由蓝田玉打造的华美头冠,冠上镶嵌着一颗夺目的蓝宝石,颈间悬挂着一只成人巴掌大小的金锁,光芒四射。 她腰间系的蹀躞带上,镶嵌着五彩缤纷的宝石,形成一道璀璨的风景线,而腰中还系着一块硕大的貔貅玉珏…… 即便是在数米之外,也能感受到窦浅浅身上散发的珠光宝气。 即便是顾芩澜见了,也不禁由衷赞叹,此人果然名如其人…… 此时,窦浅浅看到顾芩澜和郑奉昀的到来,立刻从门口的摇椅上跳了起来,热情地迎上前,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调侃道: “哎呀呀!这不是郑奉昀嘛?今日终于轮到我家啦?快快进来,我可已经为你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宴,等着你呢!” 郑奉昀踏入窦浅浅的府邸,一眼便瞥见那精心布置的阵列,显然是在等待他的到来。他心中明了,这不过是窦浅浅刻意安排的场面,意图讽刺自己,让自己出丑。 提及年龄,郑奉昀与窦浅浅相仿,两人皆是京城中的顽劣少年,时常争斗不休。 往日里,一个手握财富,一个掌握权势,彼此不相上下,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而,如今在窦浅浅眼中,郑奉昀在白韫身上遭遇的挫折犹如一道深重的伤痕,几乎丧命不说,还被迫跟随继母四处赔礼道歉,亲自栽花以求赎罪! 这种场面,无疑是颜面尽失,尊严扫地。 窦浅浅逮到这个机会,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郑奉昀的笑话。 郑奉昀心中愤怒不已,简直想要将窦浅浅暴打一顿才解气! 但自从这两日接受顾芩澜的教诲后,他的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 面对窦浅浅的挑衅,郑奉昀并未回应,反而向他施了一礼,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缓缓开口: “窦公子敬请放心,我自会对我的一举一动承担后果。不知尚书夫人现在何处?我必须亲自向她道歉。” “郑奉昀,你是不是魔怔了?中了邪?还是你的伤势未愈,脑袋烧坏啦???” 窦浅浅惊讶地盯着郑奉昀,紧接着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郑奉昀这突如其来的谦逊有礼,不仅令窦浅浅错愕,连顾芩澜也感到几分惊讶。 但只是片刻的惊讶,顾芩澜的脸上便涌现出几丝欣慰的笑容。 无论郑奉昀是真心悔改,还是虚与委蛇,甚至别有用心,但单就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言,已经显示出极大的进步。 此时,顾芩澜默不作声,只是静观窦浅浅伸手欲触碰郑奉昀,而郑奉昀则连连后退,试图避开。 直至郑奉昀无路可退,他才无奈地握住了窦浅浅的手,脸上笑容满面,宛如春风拂面,他宛如一位翩翩君子,轻轻摇头,语气诚恳地说道: “窦大哥误会了,经历此事后,我已深刻反省,认识到过去的所作所为多么幼稚轻率,甚至让母亲担忧,实乃不孝之举。现在,我已经彻底改变,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郑奉昀的话语铿锵有力,表情严肃得仿佛圣洁的光环环绕在他身上,让人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略作停顿,郑奉昀这才将目光缓缓转向窦浅浅,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窦兄,唉,你也真是时候改变一下你的性情了。常言道:春晖虽好难为报,慈母恩威重如山。你应该学会成熟起来,免得让尚书夫人总是为你担忧。” 窦浅浅聆听着郑奉昀一番肺腑之言,双眼瞪得溜圆,连连后退几步,指着郑奉昀,愣了半晌才迸出一句: “莫非是你神智不清,还是我尚未从梦中醒来?你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竟然敢教训起我来?” 窦浅浅的话音未落,突然感到耳畔一阵剧痛,不禁痛呼起来: “哎哟哎哟,好疼啊!是谁,谁这么大胆,敢拧小爷的耳朵?” 一声冷哼随之响起,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华服的贵妇人,一手叉腰,一手紧紧拧住窦浅浅的耳朵,怒目圆睁,喝道: “你这个逆子!看看我是谁?” 窦浅浅一见来人,双腿不禁发软,连忙陪着笑脸,讨饶道: “哎呀哎呀,娘亲啊!我的亲娘亲啊!你快放手吧,这么多人看着呢,给点面子啊!” 窦浅浅的小脸痛苦得皱成了一团,但对于他来说,在郑奉昀面前丢脸,才是更加难以忍受的耻辱! 尚书夫人瞥了顾芩澜和郑奉昀一眼,冲着他们礼貌地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拧着窦浅浅,教训道: “你还有脸吗?看看你,整天鸡飞狗跳的,哪里还有半分尚书公子的样子!现在竟然还有脸指责郑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