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赫连紫精心挑选了一条绯石红璎珞,满心欢喜,兴高采烈地来到掌柜处准备交钱。不经意间,一眼便瞥见了那枚醉梅簪。赫连紫只觉这簪子的款式颇为独特新颖,心中喜爱,便开口问道:“老板,这个簪子怎么售卖?” “这位姑娘果然独具慧眼,”宋茗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说道,“这可是今日的新品,独一无二,仅此一件,售价只要一千两。” “一千两白银,”赫连紫心中暗自盘算着,“听上去倒也不算太过昂贵。” “姑娘,不是白银,是黄金。”宋茗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然而那话语却如重锤一般,掷地有声。 “什么?!”赫连紫听闻此言,惊得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一步,瞬间拔高了声调,“一个簪子竟然要一千两黄金!你莫不是想要去抢劫!” 赫连紫这一声饱含震惊与诧异的惊叫,引得赫连墨和木颜凉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叶公子,请稍作等待,”赫连墨转身朝着账台走去。 此刻,木颜凉站在原地,只觉颇为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何事如此惊慌?”赫连墨轻声问道。 “哥,你看,”赫连紫伸手指着桌案,说道,“这个簪子要价一千金!” “哦?”赫连墨听到这个价格,心中也着实有些吃惊。毕竟,玲珑阁的物件虽说精致,但也不可能比得过王宫里那些历经岁月沉淀、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碧国地域辽阔,山川广布,戈壁纵横,向来以盛产珠石玉器而闻名遐迩,对于各种材质的优劣以及其大致的价钱,赫连墨心中自是有着清晰的认知与判断。 木颜凉听到赫连紫这般说辞,亦是被惊到了,顿时感觉哭笑不得。她心中暗自思忖,宋茗啊宋茗,让你筹备一千金,你倒好,直接将这个簪子定价一千金售卖,你倒是图了个省事;但这簪子再怎么独特,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簪子而已,哪里能值这个天价! 好吧,作为玲珑阁幕后老板的木颜凉都觉得不值这个价钱,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帮赫连紫从中说和几句,让宋茗便宜些卖了就行。谁知就在此时,赫连墨却突然开口了。 “这个簪子我要了,”不知为何,赫连墨只是一眼,便深深看中了这支簪子。 只见此簪通体乳白,宛如羊脂,纹理细腻如丝,手指轻轻触碰,更是传来一阵温润的凉意,无疑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其款式更是独具匠心,簪头精心雕刻成了三朵腊梅,那梅花似开未开,含苞待放,深浅纹理交错之处,仿若江水泛起的层层涟漪,灵动而富有诗意。 “哥!”赫连紫愈发震惊了,“这个簪子要一千两黄金呢!哪里值这个钱!” “不必多言,”赫连墨神色坚定,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布扎,给钱!” 布扎满脸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一千金的银票,重重地拍在案桌上。 “这位公子果然好眼力,”宋茗脸上笑开了花,喜滋滋地拿过银票,仔细查验确定是真票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银票妥善收好,转而将簪子毕恭毕敬地奉上,说道:“此簪可是本店凉老板亲自设计的。” “哦,”听说是凉老板亲自设计的,赫连墨心中顿时觉得这钱花得也算有些物有所值。毕竟,玲珑阁一年仅出一件凉老板的珍品,且每次一经推出,皆是即刻便被抢购一空。 赫连墨接过簪子,细细端详,问道:“掌柜的,这簪子可有名字?” “此簪名为‘醉梅簪’,”宋茗笑着回应道,“也是凉老板亲自命名的。” “‘醉梅’,”赫连墨轻声念叨着,“‘且醉梅花作地仙’,倒是个极为美妙的意境。”停顿了片刻,他转头看向木颜凉,问道:“叶公子,你觉得呢?” 本来,看到赫连墨毫不犹豫,出手便是一千金买下这个簪子,木颜凉就已震惊不已。如今,被他这般突如其来地一问,木颜凉竟一时有些懵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赫连墨自然无从知晓这簪子本是木颜凉给自己精心设计的嫁妆,更难以想象木颜凉此刻内心正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万千。 “好诗,好诗,”木颜凉下意识地随口附和道,只是看着赫连墨手中的簪子,又觉得自己这般回应似乎有些文不对题,便赶忙改口道:“好簪,好簪!” 赫连墨看着木颜凉这般窘态,嘴角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漏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木颜凉自是没有留意到这些细微之处,此刻,她满心只想着快点离开此处,毕竟驿站那边怕是难以支撑太久,万一被人发现自己偷溜出来,可就麻烦大了。 “赫连兄,小弟尚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木颜凉双手抱拳,拜了拜手,也不顾赫连墨是否回礼,便急匆匆转身走出店门。 看着木颜凉这般急匆匆地离去,一旁的赫连紫眼中满是好奇之色,说道:“哥,叶公子怎么知道你姓‘赫连’呢?” 赫连墨自是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异常之处,心中更是疑窦丛生。他静静地看着木颜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心中暗自筹划着什么。 着急离开的木颜凉全然忘却了,当初在吉祥居之时,赫连墨并未表露自己的身份。她之所以知晓赫连墨是谁,还是言渊刚刚在驿站告知她的。木颜凉出了门便心急如焚地匆匆赶回驿站,殊不知自己这一番疏忽,几乎已然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