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的污染事件被解决了,可造成的损失依旧无法估量,毕竟有太多的平民被牵扯其中,虽然除了郑妙云外的所有人都侥幸活了下来,但是造成的影响仍然是天青市乃至北省无法轻易承担的。 虽然这已经不是廖川第一次接触到污染事件,但廖川的心里依旧不好受,尤其是郑妙云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在简单的和姚易瑶二人告别后,廖川一个人落寞的在操场上遛弯,完全没有要回宿舍的意思。 “廖川,为什么今天的事情你会表现的这么急切,这可并不像一年前我刚认识的你。” 零号的声音在廖川脑海中响起,这还是为数不多的零号主动说话的时候。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廖川长呼一口气,将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以此来缓解自己略显沉重的心情。 “其实许晴的事情这一年我一直都没忘,有时候我时常在想,如果我在陈智试探我那天就主动说出许晴的事情,是不是许晴就能逃过被我杀死的局面,是不是那一个小区的人就不会死……” 零号没想到廖川竟然会提起这件事,只能开口回复道:“可是精神污染的事情总是发生的很突然,就连我都不能完美的知晓任何事,你也没可能提前晓得许晴会变成污染者的……” 不过零号的安慰并没有让廖川获得宽慰,廖川摇摇头,说出一个连零号都没有想到的消息,“其实不是的,在刚认识许晴的那一周时间,我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许晴身上的那股独属于精神污染者的暴虐气息,只不过在接触了一段时候后,那股污染气息消失了……” “怎么可能?许晴是在十月九号之后才出现的精神污染情况,如果说你早在半个多月之前就察觉到了许晴的污染情况,那么许晴断然不可能在快一个月后才出现精神污染的!” 廖川的这个消息就连零号都觉得无比震惊,他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廖川的话,甚至连语气都变得激动起来,“绝对不可能!污染情况从出现开始就会飞速发展,就好比廖从文一样,从出现精神污染情况到可以浅显的使用精神污染的能力,廖从文只用了不到两天,如果许晴早在半个月就出现了精神污染,那等到十月九号的时候,许晴的污染能量就会突破天际,成为……” 零号说着说着,声音竟然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颤抖,“所以这才是许晴在极短的时间达到百万级的水准的原因!所以说并不是许晴的精神污染发展的速度太快了,而是她的精神污染积累的时间太长了!” “可这和你这次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全貌有什么关系?”本来零号才是世界观察者,可此刻看起来,廖川才像是那个知晓一切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你还记得于欣临死前的话么?” “当然记得。” “如果我说我在精神恍惚间曾隐约回想起过自己和于欣见过,你相信么?”廖川一边走着一边平淡的用意识说道。 “在那个梦中的房子?”零号一下子联想到了那次自己潜入到廖川梦中时见到的房间。 “是的,那段回忆里,我们很熟络,她看着我的神态就和她死去那天时一样……”廖川缓缓开口,语气中夹杂着对于欣行为的疑惑和往事已矣的悲伤。 “既然你说我并没有死在死刑场,那么这个记忆碎片一定就是我在死刑场后的那段被遗忘的记忆,既然于欣能够记起我,那么我就在想,会不会也有人和我一样,拥有前世的记忆,哪怕是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才能想起。” “所以你盯上了甘强的梦!”零号在此时终于明白了今天的廖川为什么如此执着。 “是的,我希望有人能够告诉我,他还记得上辈子的事,哪怕只是在梦中浅浅的梦到,我也总能得到一些我不曾知晓的信息,而且我之所以会如此执着,是因为我一直有个直觉,这个直觉告诉我,当我想起上辈子的全部记忆的时候,我应该就能明白精神污染为什么会出现了。”廖川轻叹着气说道。 “就算你是对的,一个普通人的梦,又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淡化,等你问他的时候,他又还能记得多少呢?”零号赞同了廖川的话,也提出了悲观的观点。 对于零号的话,廖川点点头,“没错,后面我也是想明白了这个,也就没再继续探究这些,只是没想到甘强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而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在这件事里,改变所有事件的源头竟然在甘强身边那个叫郑妙云的女人身上……” “是啊,确实是让人难以预料啊。”零号也是发出感叹的语气说道。 “不过我看到了郑妙云的临终时的画面,和于欣一样,她看向甘强的眼神明显不像是才刚刚认识的样子,所以我基本可以推断,郑妙云死的时候,应该也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廖川说出了自己的所见,但也由此产生了更大的疑惑。 “就是不知道,郑妙云到底想起了什么呢……” 此时,天青市出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运送着尸体的车辆正飞驰在四下无人的高速公路上,车内放着高亢激昂的音乐,主副驾驶座位上的两人还随着音乐小声的哼着歌,全然没有因为后车厢的尸体感到一丝害怕。 “肖哥,这大半夜的干嘛拉个尸体往首都跑啊!黑灯瞎火的,不听个高亢点的歌我都害怕!”开车的男人在哼了两句歌后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男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首都要尸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事,有啥害怕的?”被叫做肖哥的男人不以为意,十分随意的说道。 开车的男人听到肖哥的话也没有再问,就这样,两人连着开了八个小时的车,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将尸体带到了首都一所研究室的手术台上。 不一会儿,研究室里走进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斯文男人,男人先是拿过尸体的资料,边阅读边喃喃自语道:“郑妙云……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没了,算了,来让我瞧瞧,你在临死前,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