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季修寒,眼中没有半分对母亲离去的不舍,不吵不闹,好像她只是一个过客,从未在儿子的世界里留下过深刻的痕迹。 那种冷漠与疏离,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入过乔静文的心脏,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也是那个时候,乔静文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母爱并不是万能的,它无法填补所有情感的空缺,更无法挽回一颗已经对母亲失望的心。 这么多年每次季修寒生日,乔静文给他打电话总永远都是关机状态,后来知道儿子军校毕业进了部队,她更多了一份担忧。 从乔静文选择离开那天起,季修寒就从不主动与她联系,就像生命中从来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乔静文每次打电话回去,都是季老爷子接的电话,几乎都是说季修寒在外执行任务。 分开的十多年,在乔静文的记忆中,儿子季修寒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执行任务,或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 唯一一次与季修寒通话还是两年前的春节,电话接通了,整个过程都是乔静文一个人在说,季修寒在电话另一端一言不发,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谢谢你的新年礼物,就挂了电话。 “修寒,是你吗?” 乔静文颤抖着声音,她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手中的话筒,努力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失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沉稳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是的” 当年的青涩少年,如今已经蜕变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的声音中透露出的是成熟,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依赖母亲的少年。 乔静文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翻涌,努力压制住哭泣。 “修寒,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乔静文接电话的时候有看过时间,她这边是早上8点,大夏国那边却是凌晨,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季修寒是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的。 季修寒原本不想说什么的,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年因为她执意要同父亲离婚远走国外,外公被她气的住进了ICU,最后还是没能挺过去。 从那以后不但乔家与她断了联系,他们父子也一样,就像书中写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就好。 “是发生了一些事,如果可能,你还是尽早回国,打电话给你是因为乔欣……” 乔静文原本还沉浸在儿子给她电话的喜悦中,电话听到最后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听到了什么,从小娇养在身边的养女是M国的特工,即将在不久的将来接受M国的派遣,想用季家儿媳妇的身份住进军区大院。 乔静文完全忘了问季修远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十二年前她远走异国他乡,把养女带走就是洞察到养女对儿子强烈的占有欲,这些年她们生活在国外,乔欣一直很乖巧,乔静文一度以为养女早忘了季修寒,也放下了。 谁知道这个女孩这么有心计,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背着她做了这么一件足以毁了季家,毁了儿子前程的大事。 乔静文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思绪万千,她就算不爱季源之,那比竟是她儿子的父亲,是她儿子的家。 乔静文脑子很乱,想起当初她要收养乔欣的时候,乔老爷子曾对她说过一句话,喜欢女孩自己生养一个就是,不是亲生的,你对她再好总会有与你离心的一天。 当时的她还说自家老爷子是老思想,老古董,现在都哪个年代云云,原来自以为是的人一直是她,看不清的人也是她。 后来与季源之离婚,她说要带走乔欣,季家没有一个人开口要留下乔欣,季老爷子当时对她说了一句话:静文,你即选择离开,那就照着自已的心愿去生活吧,至于那个孩子,但愿不是你一厢情愿。 呵呵,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只有她乔静文像个傻子一样。 乔欣,她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这个养女了,每次打电话都说在忙,都成了别国的间谍了,当然忙。 乔静文在心里自嘲了下,她虽离开大夏国十多年,可那里是她的根,那里有她在乎的人,就算要回国也得解决了乔欣这个定时炸弹才行。 在乔静文愣神的时候,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房间。男人身穿一件深色衬衫,衣摆随意地塞在裤子里,散发出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 男人手中端着一个盛满食物的餐盘,热气腾腾的早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他走到乔静文身边,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静文,在发什么呆呢?过来吃早餐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学校看阿睿的钢琴演奏。去晚了,你家小公子可是会生气不理人的。” 乔静文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男人,眼前的中年美大叔正是乔静文现任丈夫蒋林浩,而男人口中所说的阿睿正是他们俩人的儿子蒋睿,今年刚满11岁,想起儿子那跳脱的性格不觉一阵头痛,也不知那小子到底像了谁。 想到大儿子季修寒刚在电话里说的一切,乔静文头更痛了,往日喜欢的小米粥还有小笼包也让她提不起任何胃口。 支走了下人,拉着蒋林浩回到房门。 “静文,你怎么了,刚才接了个电话,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阿浩,我刚才接到修寒的电话了,他在电话里说了一些事。” 蒋林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是谁,听到是个男人给妻子打电话,口气有些酸酸的。 “怎么了,他说了什么,让你连早餐都不吃了。” “修寒说,乔欣做了间谍,打算趁我带队外出的时候偷溜回国,准备以修寒未婚妻的身份住进季家,修寒说她是接了M国的任务才回去的。” 听到季家,蒋林浩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妻子说的修寒是谁。 把大掌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下掩饰尴尬。 还好妻子一直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让妻子知道他在吃那个好大儿的醋,非得笑话他,还会把这个笑话说给小儿子听,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