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明玄也注意到了沈静婉和沈静冰的衣着区别,看向白氏的眼神更加不善了起来。 沈从安敏锐地捕捉到了明玄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目光顺势扫过沈静婉身上那套显得过于朴素陈旧的衣裙。确实如明玄所表现出的那样,这套衣服实在是太过寒酸了些,哪怕是庶女也不该如此穿着。 他心头涌起一丝不满,狠狠地瞪了白氏一眼,但此刻毕竟当着明玄的面,不便当场发作,于是赶忙想办法给自己找台阶下。 只见他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转头看向沈静婉,故作亲昵地说道:“婉儿啊,你怎么又穿得这么素净呢?”紧接着,他迅速转向明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意,解释道:“婉儿这孩子打小就十分节俭,不喜奢华,让王爷您见笑了。” 沈静婉被父亲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沈从安,又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下身旁神色冷峻的明玄,嘴唇轻抿,却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向来就是这般穿着打扮,那些漂亮华丽的衣裙何时有机会轮到她来穿戴呢?然而,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在家中地位卑微,所以即便满心委屈,也只能默默忍受,不敢多嘴半句。 明玄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意味说道:“照此看来,沈大小姐倒是颇为喜好奢华之物了,没想到沈侯爷您府上的两位千金性格竟然相差如此之大啊。” 沈从安一听,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是是是,王爷说得是。”眼下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更好的理由了,他不能让明玄知道自己任由白氏苛待了沈静婉,这会影响他的仕途。 坐在一旁的沈静冰见状瞬间红了脸,本来今日她特意精心装扮得如此奢华艳丽,就是想要吸引明玄的关注,谁能料到如今竟会弄巧成拙,反倒替那个低贱的丫头片子做了嫁衣裳。想到这里,沈静冰心中对沈静婉的怨恨又增添了几分。 午膳就在这微妙又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明玄尽管内心深处有着万般的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离开,他还有公务要忙。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沈静婉,此刻的她,宛如一朵初绽的娇花,那般的温婉可人、乖巧伶俐,令他情不自禁地心生出更多的眷恋与不舍。 但眼下也只得先忍下,他的婉儿如今尚且年幼纯真,就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所以,他决不能轻易冒犯于她,以免损害到她的清誉,更不能因此而破坏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本王今日初次与二位小姐相见,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有何特别珍贵之物能够相赠。这些首饰皆是他人所赠予本王之物,不过本王平日里对这类物件着实不太感兴趣,留之无用,倒不如转赠给二位小姐,权当是一份小小的见面礼吧。” 言罢,只见范羽稳步上前,恭敬地呈上了两只装饰精美的盒子。 沈静冰瞧见此景,不禁面露喜色。暗自思忖,看来此番自己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博得明玄的青睐,不然,他怎么会送自己见面礼呢? 然而,她却未曾料到,明玄之所以特意准备了两份礼物,其实另有深意。他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沈静婉过于遭受来自沈静冰的嫉妒和怨恨罢了。 至于礼物其中真正的玄机,恐怕只有等她们打开盒子之后才能知晓了。 沈从安看到眼前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还不快谢过王爷。” 听到沈从安的催促声,沈静冰和沈静婉赶忙站起身来,动作轻柔优雅,微微弯曲双膝,向着明玄福了一福,柔声说道:“小女多谢王爷。” 明玄目光幽深,深深地凝视了沈静婉片刻,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一般,随后才淡淡地开口说道:“无妨,不必如此多礼。”话音刚落,他便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沈从安,缓声道:“本王尚有诸多公务亟待处理,不便在此久留,就不叨扰了。” 沈从安见状忙起身,“微臣恭送王爷。”说完,亲自送了明玄出去,同样,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明玄离开时投向沈静婉那恋恋不舍、饱含深情的目光。 看来,以后自己得对这个女儿好一些了,好在这个女儿性子温柔婉约,心地善良纯真,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白兔一样容易掌控。只要自己时不时地向她展露一下作为父亲的慈爱与关怀,想必假以时日,沈静婉必定会知恩图报,给侯府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想到这里,沈从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精明算计的光芒。 直至上了马车,明玄那颗心依然被沈静婉所占据,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那张温婉动人的面容以及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忍不住开口说道:“范羽,速速派遣一支训练有素的暗卫去暗中保护沈二小姐。” 虽然他了解沈从安,知道沈从安通过自己的态度日后会对沈静婉多加照拂,如此一来沈静婉在侯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但是,他也知道白氏和沈静冰的恶毒,后宅的阴私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哪怕沈从安再怎么谨慎小心,恐怕也难以做到事无巨细、万无一失。 若是一个疏忽让沈静婉遭了沈静冰和白氏和毒手,他不敢想象,所以,还是派遣一个暗卫看护他的婉儿最安全。 范羽虽不清楚明玄为何对只见了一面的女子如此上心,但也知道主子的吩咐重于天,即便满心疑惑,也并未多问半句。只是恭恭敬敬地点头应道:“王爷请放心,微臣必定会将此事安排得妥妥当当,确保沈二小姐的安全。” 如此,明玄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稍微松了一口气,有了暗卫,只要婉儿受了委屈他就能第一时间知晓,到时,他一定会为他的婉儿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