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白氏将她夸赞得好似仙女下凡一般,但对于自身的姿色究竟如何,沈静冰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数的,正因如此,她才特意挑选那些相貌平凡甚至丑陋的婢女留在身边,只为了能够更好地衬托出自己的美貌来。 她的内心无比清楚,沈静婉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绝色佳人。倘若没有沈静婉的存在,兴许凭借自身的魅力,她尚有吸引明玄目光的可能。 然而,一旦沈静婉也出去见人的话,若是被明玄瞧见了,想到此处,她的心不禁猛地一沉,自己恐怕再无半分机会。 要知道,这一年多以来,那个小蹄子就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愈发地娇艳动人、美丽不可方物,每一次瞧见都让人心生嫉恨,直恨得牙根痒痒。 “你尽管安心便是,母亲绝不会让她前去的。”白氏自然明白沈静冰所担忧之事,于是赶忙补充道:“你大可放心好了,母亲心中早有盘算,定然会替你清除一切阻碍。再者说,那小蹄子出身低贱,怎配抛头露面去见外人?若不是顾虑着要在你父亲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我老早就将她打发掉了。往后啊,随意给她寻个小厮或者马夫婚配,也算是对得住她了。” 听到这番话,沈静冰点了点头,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于白氏所言,她深以为然,毕竟在她那些闺中密友的家中亦是如此情形。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庶女而已,终究不过是些身份低微的下贱胚子罢了。 想到这些,沈静冰心里舒服了不少,她早就看沈静婉不顺眼了,只有把她彻底踩到脚下,她才能安心,千万不能让她挡了自己的路。 “好了,好了,快随我去前厅吧。”白氏满脸笑意地说道,话语刚落,她便莲步轻移,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沈静冰微微颔首,紧跟其后。 此刻,前厅之中,丰盛的午膳已经整齐地摆放完毕。沈从安身着一袭深青色长衫,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椅子上,手中轻轻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细细品味着。而一旁的明玄则身穿一件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他同样端坐着,手中的茶杯偶尔被举起送至唇边,但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外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见到这般情景,沈从安心头一动,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暗自思忖道:看来这位靖王爷对自家女儿确有好感,否则怎会如此魂不守舍?想到此处,沈从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过多久,只见白氏与沈静冰二人并肩而来,前者步伐优雅从容,后者则显得有些拘谨羞涩。沈静冰刚刚踏入前厅,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襟危坐的明玄身上,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跳动得愈发剧烈起来。 然而,她还是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努力保持着镇定,恭敬地向前行礼,柔声说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沈从安见状,眼中满是慈爱之色,笑着回应道:“好好好,冰儿啊,来见过靖王爷。”听到父亲的话,沈静冰微微侧身,面向明玄,再次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婉转:“小女见过王爷。”说罢,她那白皙娇嫩的脸颊上迅速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然而,明玄却宛如一座冰山般不为所动,他那如剑般锋利的眉毛微微一蹙,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两个人,白氏和沈静冰,他的婉儿竟然没来,不用想也知道,定然又是白氏在背后捣鬼,知道婉儿美貌会抢了沈静冰的风头,才把婉儿藏起来不让见人。 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火,望向沈从安的眼神之中已带上了明显的愠怒之色,“本王听说沈侯爷膝下有两个女儿,当真是好福气。” 明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却逃不过沈从安的耳朵。他立刻就明白过来,明玄对沈静冰毫无兴趣,想要见沈静婉,怪不得怪不得,他原本还好奇以沈静冰的姿容怎会令这位向来高冷的王爷一见倾心? 原来竟然是瞧上了沈静婉。那个女儿,他原本并不在意,但是这一年的时间,沈静婉竟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一般,出落的越发娇艳动人,如今尚未及笄便如此,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待到沈静婉及笄之日必定是倾国倾城之色。 “是是是。”沈从安满脸堆笑地对着明玄说道,接着将目光转向白氏,开口问道:“婉儿呢?今日有贵客临门,快让婉儿出来一同见见。” 白氏心中一惊,她万万没有料到明玄居然对沈静冰毫无兴趣,相反,竟然是惦记着沈静婉那个小贱蹄子,莫非是上次在静安寺的偶然相遇,让明玄对沈静婉动了心思不成? 想到这些,白氏气得直咬牙,心中暗恨不已,要知道,这可是当皇后的好机会,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沈静婉,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沈静婉出来见人。 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端庄笑容,轻声回答道,“婉儿这两日着了风寒,府医说需要好好静养,所以妾身便没有打扰婉儿休息。” 闻言,明玄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婉儿得了风寒?是真有此事还是白氏的借口? 沈从安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过关的,此时看到明玄脸色阴沉,不复刚刚平易近人的样子,也紧张了起来,他连忙追问道:“婉儿生病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严重吗?快快把府医叫来,我当面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