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爵微微点头,随后起身,举起酒杯轻抿一口。 福州府知府白贻忠也赶忙附和:“徐大人不辞辛劳,为我福建百姓操心,这杯酒您一定得干了。” 徐天爵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毕竟这种酒宴,喝酒是不可避免的。 徐天爵既然来了,就不会在乎这一两口,于是就这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了。 不过众人还都是很有分寸,尊卑有序。 不少人也开始拍起了马屁,听着听着 徐天爵放下筷子,正色道:“诸位,这都是百姓们辛勤劳作的成果,我们为官者当以民生为重,切不可贪功。”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但眼神中却各有心思。 黄琮又给徐天爵倒满酒,说道:“徐大人,您此次来福建,接下来去哪儿视察,如果还在我福建境内的话,下官倒是可以尽尽地主之谊。” 徐天爵沉思片刻,说道:“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国库日趋紧张,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所以陛下想要通过全面开放海外贸易,提高一下商税,所以我这次来江南视察,因主要想看看福建漳州府月港的情况。好给陛下判断提供依据。” “是吗?”众人听着,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的利益得失。 北京自从隆庆开关以后,漳州府月港成为官方唯一的对外港口,他们的确能捞不少油水,但是这些和自己的家族利益相比还是太少了。 所以众人也都是心思各异。这场官宴看似热闹和谐,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在权衡着权力与利益的关系。 “既然徐大人要去漳州府,这还真是巧了,正好我可以陪同,漳州府衙最近的账目有些对不上,我顺便过去看看。” 黄琮立马接过话茬,毕竟漳州府月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了解,他跟过去,一旦什么问了什么问题,可以在福建内部消化,不用捅到皇帝面前。 这也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而且跟着徐天爵也能套套近乎。 徐天爵见状也没有犹豫,毕竟自己身边跟着个福建布政使在福建说话更管用,而且也方便。 “好,那就有劳黄大人了,我看也差不多了,明日一早咱们便启程漳州,还希望白大人能在长乐县给我们准备几艘船,我打算沿海而下,直达漳州月港。” “是,徐大人放心,正好福州卫所下辖的水师有几艘战船也要开往漳州府,让他们与徐大人同行,海路不比内河,时常有海盗出现,这样一来也可以护卫徐大人的安全。” “还是白大人想的周到。”徐沐阳也是站在一旁,适时开口。 毕竟有军队护送,总比他们身边只有这几十个护卫强,毕竟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徐沐阳还是挺惜命的,他定国公府这一脉子嗣比较少,死不起。 “好,那明日咱们就从长乐县出发。” 虽然这酒没有多少度,但一直喝下去也能醉,所以为了不耽误事,徐天爵和众人约好之后,就回驿站休息了。 而他这个主角走了,其他人也没必要再待着,纷纷选择离开,不过倒还都在长乐县内,明天一早他们还要送徐天爵等人,即便是不想给徐天爵面子,但还有一位福建布政使呢! 谁来了,他或许不知道,但谁没来,他一定清楚,小心驶得万年船。 再说了,众人也都不在乎这一天的时间,于是等到徐天爵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站满了前来送行的福建本地官员。 除此之外,江面上也停了五艘战船, 一艘三桅炮船为主舰,三桅炮船属于巨型战船,仿制荷兰式。树三桅,主桅高四丈,船长二十丈,舱五层,船面设楼高如城,可容 300 人,配备红夷炮 8 门,千斤的佛郎机炮 40 门。这种战船航行迅速,不惧风浪,具有很强的战斗力和威慑力。 由于明军的财力不足,这种战舰在福建水师的军中不是很常见,除此之外,便是两艘赶缯船。 这种船属于大型福船,有大中型之分。来的这两艘其中一艘是大型赶缯船,另一艘则是中型赶缯船。 大赶缯船船长 36 米多,宽 7 米左右,分24 个船舱,可载重 1500 石。每船配水手、船工 30 余人,水兵 80 人;而中赶缯船长 23 米,宽 6 米,深 2 米,配水手、船工 20 多人,水兵 60 人。双桅、双舵、双铁锚,是日后郑成功水师的主力战船。 不过现在郑氏家族的水军正处于初期阶段,规模还很小,暂时还可以放在一边不管。 剩下的两艘便是海沧船,属于中型战船,乘员 53 人,水手 9 人,战兵44 人,分 4 甲。装备千斤佛郎机炮 4 门,碗口铳 3 个,噜密铳 6 把,喷筒 50 个,烟罐 80 个,火砖 50 块,火箭 200 支,药弩 6 张,弩箭 100 支。 这样的配置既能远程对轰,又能近战接敌,远近火力都不错。 这支水师的兵力大概在900人左右,在近海地区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看得出来黄琮和白贻忠还是很用心的,有了这支舰队护送,即便是遇上了那也是轻而易举。 “见过几位大人?末将福州卫所水师副将李有为。” “起来吧!” 徐天爵见此人眉宇间有一抹正气,就又勉励了几句,毕竟往后几天大家还要相处。 随后看了看时间,便送行的官员们说道:“好啦,诸位同僚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送到这吧!” “那徐大人,珍重!我等就不远送了。” 福建本地的一众官员,目送徐天爵登船,甚至有的人已经眼含热泪,不过徐天爵看没看见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