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拼死抵抗,叶赫部的勇士可谓是死伤惨重,装备、人员都比不上对方,能顶住这一天已经很不容易,有些人甚至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不然根本守不住。 但是打到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明日西城一定会陷落,到时城中的百姓又将是怎样的处境? 金台吉此刻也已经陷入到了绝望,他知道再挣扎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可是让他亲眼看着叶赫部归降昔日的仇敌,他也是不甘心。 就这样,金台吉一夜未睡,而城中声嘶力竭的哭喊也是持续了一夜,毕竟一天下来叶赫部伤亡惨重,需要救治的人数居高不下。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金台吉依旧没有选择投降,而此时和他隔城相望的布杨古却有些动摇了,第一天的厮杀太过惨烈,他不想自己的族人,也是这个下场。 但是金台吉还没有投降,他也不好意思,所以就只能这样僵着,而且努尔哈赤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只是派人围着东城,围而不攻。 似乎就是要让他亲眼看着西城是怎么覆灭的。 “贝勒,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无动于衷。” “那你想怎么样?城内只有5000勇士,而外面却有数万建州大军,我们拿什么打?如果轻举妄动的话,恐怕顷刻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对于自己同胞的遭遇,布杨古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感触,但是他是东城贝勒,城内的数万部众的生死还在他的手上。 他不能意气用事,如今,唯有投降这一条活路。 听着布杨古这么说,刚才开口说话的勇士也默默的退了回去,他的父母妻儿也在城内,如果自己死了,何人才能护住他们? 一时之间,沉闷的气氛在东城内迅速蔓延,不少人都生出了投降的心思,就连布杨古的弟弟吴达哈、侄子布尔杭古也都想投降了。 “叔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继续打下去,我叶赫部就真的完了,想我叶赫部在关外立国200年,经历了多少大大小小的灾难,不也都安然无恙的过来了吗?现在即便是降了,日后也不是没有出路。” 面对侄子的劝诫,布杨古还是有些犹豫,最后只是摇摇头,说道:“努尔哈赤既然没有攻城,我们还没有到最后的地步,先看看金台吉怎么做吧!你们都退下。” “是。” 纵使是再不甘他们也无力反驳,城里的兵权还掌握在布杨古的手里,而且他的身边都是亲卫,绝对忠诚于他自己,不管从哪方面出发,他们都没有强行动手的可能。 可即便是这样布杨古的弟弟吴达哈眼神依旧犀利。 随着天空第一抹阳光出现,岳托也率领镶红旗加入了战场,形势本就对叶赫部不利,现在后金军又增兵,其结果可想而知。 “杀啊!” 叶赫部的人本就死伤惨重,再也顶不住这凌厉的攻势,城墙完全失守。 最终城内的防线还是被后金军突破。城破之时,喊杀声、哭叫声响成一片。 贝勒金台吉望着沦陷的城池,眼中满是悲愤和绝望。只见他高喊着:“叶赫部宁死不屈!金台吉无言再见叶赫部的列祖列宗。” 随后便拔剑自刎,以死扞卫了叶赫部的尊严,他身为贝勒的尊严。 后金军涌入城中,叶赫部的抵抗仍在继续,但终究无力回天,这座曾经顽强坚守的城池终究是陷入了一片血海与火海之中。 紧接着为了保护叶赫部众。金台石的儿子尼雅哈率领仅剩的叶赫部勇士和部众归顺了努尔哈赤。 另一边,布杨古面对这样的局面,悲愤不已,金台吉死时的话,也传到了他的耳中,这让原本就犹豫不决的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金台吉的死仿佛在他的心中刻下了一道疤痕。 但世事难料,布杨古不想投降,不代表别人不想,金台吉一死,仅存的叶赫部族人士气跌落到谷底。 而就在这时布杨古的弟弟吴达哈竟然串通外敌,携妻子老小打开了城门投降,本就无心抵抗的叶赫部众人索性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刀剑,后金军就这样兵不血刃的杀进了城里。 当布杨古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建州女真已经进了城,想要再把他们赶出去,难如登天。 于是布扬古只能率领仅存的叶赫部勇士退守家中。而代善率兵入城之后就将目标放在了布杨古的身上,对于这样的人,他还是很佩服的,而且叶赫部在海西女真中的地位很高,有布杨古在更方便他统治海西女真。 毕竟努尔哈赤可是将海西女真的大量兵力都编入到了自己的正红旗和镶红旗中,要是有布杨古,他的话语权会更重。 于是对于不肯投降的布杨古,代善也是再三劝其投降,可叶赫部却不答应。 “我叫你一声叶赫贝勒,是因为你不是孤身一人,你的身后还有十万叶赫部众,难道你想让他们跟着你一块死吗?布杨古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只要你们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性命无忧。 最终逼得代善不得不发誓:“今汝等降,我若杀之,殃及我;汝俾我誓,饮誓酒而仍不降,惟汝等殃!” 知道此话一出,布扬古这才相信了代善的话,走出内室带领仅剩的人投降了后金,可他的处境却不好。 随着东西两城的彻底陷落,努尔哈赤也完成了一统女真的大业,至此,辽东再无海西女真,有的只是女真族。 接着一众投降的叶赫部首领被押到了努尔哈赤面前,面对这位后金的皇帝,布杨古的弟弟吴达哈、金台石的儿子尼雅哈都十分识相的跪下行礼。 唯独布杨镐例外,他见到努尔哈赤竟然傲而不拜,努尔哈赤见状大怒,立马呵斥道:“布杨古见朕为何不拜?” “难道你不服气。” 对此,布杨镐没说什么,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阶下囚罢了,只可惜金台吉的死对他还是有些打击,毕竟那是他堂哥,可以说双方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