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滔再次醒来,正逐渐接受多出来的记忆之际。 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原来姜滔的妹妹,再次出现,见姜滔苏醒,她又一次喜形于色。 “大兄,你醒了,快,喝点水。”言罢,便给姜滔倒了水端来。 姜滔凝视着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感受到她深深的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罢了,既然重生为你,那我就会替你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姜滔暗忖,决心接纳这一切。 “我睡了多久?”姜滔向妹妹问道。 “大兄,你已睡了三日,真让我担心啊。”姜若见哥哥精神似有好转,也甚是欢喜。 “姜峻呢?他在忙什么?”见记忆中的弟弟一直未出现,姜滔不禁问道。 姜若听到大哥问起二哥,心情瞬间低落,答道:“二兄这两日先是忙于父亲的丧事,然后上午在鱼档卖鱼,下午则随田伯去江上捕鱼。人都瘦了一圈。” 听了姜若的话,姜滔也是一怔。 在他接收的记忆中,这个未满十六岁的弟弟,此前总是与朋友在外胡混,一心梦想成为一名任侠。 父亲和自己见他年纪还小,再加上这年头,做任侠是件被人津津乐道的事,也就未曾管他。 不想如今家中遭逢变故,弟弟似乎也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父亲已经下葬了吗?”姜滔再次关心起自己“父亲”的事,毕竟他已决定做好姜滔,这些事也该由他去处理了,自己身为长子,应当尽自己的责任。 “尚未,只是通知了亲朋好友前来吊唁,大伯三叔他们也来帮忙,只是二兄说再等一下,若你能尽快醒来,也好让大兄你见父亲最后一面。” 提及父亲,姜若再次泪水满眶,低声啜泣起来。 见到妹妹又开始哭泣,姜滔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觉得十分窘迫。于是说道:“你扶我出去看看吧。” 姜若见哥哥要出门,担忧地问:“可是你身上还有伤?” “无妨,我慢点走,想出去透口气。”姜若见哥哥如此坚持,也只好搀扶着哥哥,缓缓向屋外走去。 出了屋子,来到院中。 此时姜滔看清了院里的情形,只见院落中挂着许多白幡,灵堂设在堂屋处。 姜滔缓缓走向灵堂。走到灵堂后,便见正屋中摆放着一口棺材。 姜滔慢慢蹲下,然后跪下磕了几个头。磕完头,姜滔没有急着起身,而是跪坐在一旁,开始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 从记忆中得知,此时是光和七年三月,也就是甲子年。 今年二月初爆发了黄巾军起义,一个叫张角的人领着他的兄弟和信徒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反汉。 至于现在各地的局势就不是原来的姜滔所知道的了。 但好在姜滔平时喜欢玩游戏,三国类的游戏也玩过不少,小时候《三国演义》每个暑假都会重播,再加上姜滔读书时是文科生,历史成绩还不错。 综合种种,大概能知道现在的时代背景。当下的皇帝应该是刘宏,也就是着名的汉灵帝。 现在黄巾军起义只是东汉灭亡的序曲,刘宏死后,才是真正的乱世来临,诸侯混战的时代。 而自己,只是一个鱼贩的儿子,一个普通的庶民,要想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可不容易啊。 要知道现在是东汉末年,实行的是察举制,也就是由各地官员推举孝顺和有才能的人出来做官。 察举制刚开始确实为国家招揽了不少人才,但是慢慢地就变成了世家之间的交易,各世家相互推举对方家族的成员或者学生。 久而久之,世家门阀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宋朝的科举制正规化后,寒门子弟才有了一点出头之日,布衣宰相也才多了起来。 可是现在,自己连寒门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庶民,一个鱼贩之子。想要出头,谈何容易。 而如今这个时代,若无出头之日,便只能沦为乱世之炮灰,任人宰割。如前几日,家中未曾招惹任何人,黄巾贼众路过,却致使家中或死或伤。 此后的乱世之中,被上方强征暴敛不过是小事,若被抓去充当炮灰守城攻城,则是死路一条。 至于现今就去投靠其他潜力股的未来诸侯,以求买到原始股,这对自己身为庶民来说,连面见他们的资格都没有,更是想都别想。 想到此处,姜滔脑袋更大了。他并未因自己能知晓大事发展而喜悦,反倒比那些一无所知的人更加忧愁,心中不由有一丝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叹。 然而,就算是难办,自己也必须得办。自己连那张桌子都够不着,更别提掀桌子了。 投黄巾军?还是罢了,自己知晓大势。 黄巾军起事之初,确实势如破竹,胜多败少,发展迅猛,最强盛时其军势甚至超过大汉,大有马上就要推翻大汉之势。 然黄巾军虽人数众多,却皆为四处裹挟之难民百姓,无章法,亦无大局观。待大汉反应过来,站稳脚跟,便开始逆风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