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仰头往上看,手腕上绸带缠了几圈,两手交叠被绑在床头栏杆上。他挣了几下,绸带虽然柔软,这个结却打得十分专业,压根挣不开。 沈沁抬眼打量,完全陌生的房间,他确定这房子他没来过。虽不合时宜,沈沁仍不禁吐槽,苍焱房子真多!有钱就是好。他一路昏迷,而今又被藏在不知名的房子里,若苍焱存心关他,一时半会儿谁也找不着。 沈沁懒得鬼喊鬼叫,那样显得很蠢,他用脚跟砸床,拼命弄出大动静,很快,房门打开,露出苍焱惨白的一张脸。 “学长,你醒了?”苍焱嗓音沙哑,“脖子疼吗?我只用了两分力。” “松开!”沈沁拧眉,他想他的面色一定不好看。 “不行。松开你就跑了。” 沈沁瞪大那双含情目,“你难不成关我一辈子?” 苍焱俯身,细细端详沈沁眉眼,抬手轻抚他脸颊,眼中闪烁病态的光,“我可以关你一辈子,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沈沁突然意识到,苍焱不是开玩笑,这人疯起来,无药可救。 他试图跟苍焱讲道理,但是,以他对苍焱的了解,这事从法律层面道德层面都讲不通。苍焱只有正常的时候才遵守规则,一旦撕下人皮,说什么都没用。 “苍焱,这样没用的,没用。你这样绑着我囚禁我,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你清醒一点,我们不可能用这种不正常的变态的方式相处,我不接受。” “你讨厌我?”苍焱好似只抓住这一句,他眉头紧蹙,看起来将要碎掉,“你之前明明对我有情,我们明明很快乐很甜蜜,在那个秘密被揭露之前,你明明不讨厌我的!” “之前你也没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对我。谁会喜欢一个囚禁自己的人?” 苍焱低着头不吭声,沈沁趁热打铁,“你把我松开,我手疼,很疼。” 苍焱猛然抬眼,直勾勾盯着沈沁,眸光很难判定究竟正不正常,沈沁心头打鼓。苍焱的眼神终于扫向他的手腕,“沈沁,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是不是?你答应我,不跑,我就帮你解开。” 沈沁深吸口气,“好,我不跑。” 苍焱终于解开那个专业绳结,沈沁活动活动酸麻不已的手臂,下一秒却被苍焱一把攥住。苍焱低头在沈沁手腕的勒痕上吻了一下,而后轻轻替他活血化瘀,沈沁手上的酸麻立时向心脏转移,一股强烈的止不住的酸涩逼得他眼眶灼热模糊。 他狼狈不已急忙抽手,瓮声瓮气说:“我饿了。” 苍焱抬手沿着他后脑的黑发一直抚至颈项,灼热的唇凑上来,压住他耳畔柔声说:“等着。” 苍焱起身开门取食物,沈沁也不知哪根筋搭错,趁此空隙风一般冲出去,然后,他看见了,保镖阿力。 “沈助理,请回吧。”阿力守着大门,不止一个,楼下数名保镖值守,他没有一丝脱逃的希望。 沈沁绝望回眸,苍焱一张俊脸铁青,眸中火焰灼灼。 沈沁再一次回到床上,这次是被扑倒,即便没有绸布,即便双手自由,他也抵不过苍焱的蛮力。 “放开我!” “学长,你不该骗我。你说了不跑,你说了!” “那又怎样?”沈沁也怒气上头,“你把我关在这里,强迫我囚禁我,难道还要我心甘情愿留下?你掳我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凭什么?” “凭我爱你!凭你就该属于我!”苍焱哑声嘶吼,“我不会放你走,这辈子都不会!我不可能让你离开,不可能让你从我的世界消失,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到底明不明白?” “你爱我,我就必须接受?不明白的是你,苍焱,我不可能接受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你还要我说几遍?” 苍焱一手攥住沈沁双腕,一手钳住他下颌,“学长,你这张嘴真气人,让人又爱又恨。你一定要这样逼我是吗?你一定要将我逼疯是不是?” “咱俩究竟谁逼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魔鬼有什么区别?我不接受,你就囚禁我,罔顾我意愿,限制我自由,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口口声声的爱不过是自私狂妄的占有欲,哪一种爱这样自私变态?” “学长,我也不想,我不想这样对你,我不想在你面前像个变态,我不想令你厌恶,可我该怎么办?我想跟你甜甜蜜蜜,可你不要啊!我想对你好,我一丝一毫都不愿伤你,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你是铁了心和我断,铁了心离开我,如果我不将你锁住,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一去不回?沈沁,但凡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愿用这种方式逼你。你教教我,究竟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留下? 只要你给我一个希望,多久我都愿意等,哪怕等一辈子,只要你应我一声,沈沁,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你说我不该骗你,那么此刻又是在做什么?你要我撒谎吗?你知道我们之间为何过不去,那道坎、那道伤疤永远过不去,所以你又在强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