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番协商之后,张春生带着人离开,现在着急的人是他,田有根反倒不是着急上火的人。 第二天中午,田有根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馆里请张春生吃饭,希望能谈出一个结果出来。 简简单单炒几个菜出来,没有点酒,两个人对面而坐,神情都很严肃。 “张大哥,我这个人有自己做事的底线,既不想占别人的便宜,也不想让自己明着吃亏,你们家老爷子一口咬定是我造成的事故,负全责,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不服,打心眼里都不服气。不过,看在你们家老爷子受伤住院的份上,我回去后仔细想了想,谁让我撞上了呢?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想听吗?” “这位同学,你如果是想推卸责任,不想掏钱的话,那就什么话也不要说,我不爱听!老板,拿瓶酒来,有菜没酒,有什么吃头?” 张春生一边硬邦邦的回道,一边朝饭馆老板要了瓶酒喝,不管不顾的自己独饮起来。 田有根看在眼里,知道事情不那么好办,心想既然来了,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 “那好,我就说了。我想这件事多少跟我也有点关系,一分钱不掏的话,也不像话,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拿出一点钱出来,你看怎么样?” 张春生斜眼问道:“你就说多少钱吧?” “我是一个学生,平时自己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自己打零工挣的,一下子也不不可能掏出太多的钱出来,你看2000块钱,行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家老头要在医院里躺三个月,你这点钱还不够请护号用的。我跟你说,你要是真想把事摆平的话,少了三万块钱,你也不用开口说话,你也不要以为躲在学校里不出来就能了事,到时候我会有办法对付你的,你信不信?” “张大哥,三万块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说我是全责,对不对?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而且坚持己见不做更改,我也觉得咱俩确实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我也告诉你,我就在学校里,我也不怕你闹事,这件事拖下去,我倒要看看对谁有好处?” 田有根觉得饭是没法吃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这顿饭算是我请,不过那瓶酒需要你自己付账,老板结账!” 老板赶快跑过来:“两菜一汤,一共88元,这瓶酒60,合计148块。” “这瓶酒是我要的吗?你算在我头上干嘛?这是100块,找我12块。” 饭店老板顿时傻眼:“你们两个不是一块的吗?当时他要酒喝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啊!” “老板,你也在旁边听了半天,我们两个是朋友吗?如果是的话,一开始我能不要酒喝吗?为什么不要酒?一是害怕误事,二是我们两个是在谈判,没有谈成之前,肯定是不会要酒喝的。你自己不问清情况,人家让你拿酒,你就拿,你总得问问我这个请客的同意不同意啊?所以这瓶酒钱我不会掏的,我不是少你这点酒钱,而是因为不值得。我甚至有点后悔请他吃这顿饭,你觉得我会掏这瓶酒钱吗?” 饭馆老板觉得说的有理,回头问张春生:“同志,你看……这酒钱到底是谁付啊?” 大庭广众之下,张春生自觉脸上无光,气的把桌子一拍:“这酒是我要的,不就是60块钱吗?等一会儿给你不就结了,罗罗嗦嗦的,不就是一二百块钱吗?请不起客就别请,装什么大爷?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这后面的话当然是说给田有根听的,不由得鼻子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接过来老板找的零钱:“张大哥,2000块钱是我的底线,你要是同意的话,给我打电话,不然的话,你就看着办吧!” 说完站起来就走,还真是年轻人的本性,宁折不弯。 两个人第二次见面也没有谈出什么结果,反倒是越闹越僵。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起码两个人通过这次交流多少知道对方的底线,也算是唯一一点收获吧。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田有根气呼呼的回到马家军诊所,马琳赶紧走上前问道:“看你的样子,这次谈判又失败了。” “飞来横祸,无妄之灾……人呢?有时候还真不好说。马琳,你说我要是回老家去,不就没有这摊事儿?” “有些事儿是躲不过去的,你跟我说说,那老头的儿子想要多少钱?” “至少三万,而且我看他的意思还有下文,这应该是头一笔钱吧!” “如果判你全责的话,三万块钱倒也不算多,小田,你真准备跟他打官司吗?” 田有根叹了口气:“傻瓜,才想打官司呢!他现在把嘴张的这么大,我不打官司能行吗?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熬呗!” 这时候有病人进来看病,两个人这才止住闲聊。 眼瞅着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赵三妹再次打来电话,请田有根吃除夕饭,被他断然拒绝。 “我已经决定在马琳家吃除夕饭,三妹,多谢你们盛情邀请,初一大早我去给你们家拜年,记着给我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