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中的突破始终没有到来，时间则是倏忽间过得飞快。 他的女儿李秀儿已经长到十八岁，皇后柳芸精挑细选了一个优秀后生召为驸马，嫁了出去，从此将为人妻为人母。 太子李跬也到了年龄，要选拔良家女子为妃，这是关系朝廷根本的大事，更是马虎不得。 柳芸开始频繁召见官员女眷入宫觐见，考察人选，不仅要考察家世相貌，还要看父母品行，十几项标准，差一项都不行。 这些事曾凡都不再费心，交给妻子负责，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亲身经历过更有经验。 他制定的政策是要消灭世家大族，可是论起给子女选择配偶，世家子弟还是优先的挑选对象，世家的底蕴让他们对后代的培养更加系统，成材率更高，这点谁也无法否认，曾凡也并不排斥。 世家作为一个阶层应该被消灭，这是世家内部很多明智之士都知道的道理，曾凡制定的政策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不怕他们反对。他们的一些家规家训是多少代人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传承下来，在教育子女后代方面，确实有很多可取之处，这点谁也无法否认。 世家子弟中的优秀人才该用也一定会用，当然前提是他们要摆明自己的位置，是以国家利益为先，还是以家族利益为先。能摆正位置的曾凡当然不吝重用，摆不正位置的只能是靠边站了。 经过长达一年时间的挑选，先后召见了几百个命妇之后，柳芸终于选定了满意的儿媳妇，晚上和曾凡念叨说：“奴家现在才感到当年能被选中，是多么的幸运，换做奴家自身，可能根本就没机会！” “一饮一啄，皆由前定，这就是缘分！” 曾凡却突然想起了量子理论中，那只着名的猫，盖子没打开前，多种可能，打开后只有一种可能。 梦里十几年的时间，他越来越深的融入这个时代，想起外面的时候越来越少，很多记忆都开始感觉变模糊了。 太子李跬举行了大婚，一年后就有了儿子，事业后继有人。 当上了爷爷，曾凡也遵从这个时代的风俗，开始蓄起了胡须，由于修炼的缘故，他的面相一直不怎么显老，再不用胡须遮掩，以后可能会比儿子还年轻，那就太尴尬了。 可惜家里人除了女儿李秀儿，都没有修炼天赋，最多只能强身健体，不能突破入门关卡，很快就会失去修炼的兴趣。 看着儿子孙子一天天成长，曾凡感觉这一世的使命终于算是有了交代，也开始逐渐淡出朝堂，给李跬更多独自发挥的空间，自己则专心于修炼，毕竟这才是游戏的目的啊。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又是十几年过去，曾凡当初制定的几大政策都得到了施行，效果有好有差，基本上都在预期之内，他没等到五十岁才退休，提前五年就将皇位让给了自己的太子。 他的前任李演没有活过六十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当不再执着于修炼境界的突破时，他反而很轻松的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既没有天生异象，也没有身体感官的巨大变化。 曾凡突然领悟了很多事情，感觉思维中有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想不清楚，也不好描述。 比如，他就知道现在只要自己想，随时可以从梦里面醒过来，回到外面的世界。 看一个人的时候，脑海中就会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个人一些过去和未来的画面，过去的画面很清晰，未来的画面一般都是飘忽不定。 如果想深究，就可以让某一幅画面定格，然后像电脑上面看视频一样，快进快退，或者直接跳转到想要的画面。 当然，这样做的代价也很大，他很长一段时间会失去这项能力，明显感觉境界受损。 这些推演和推演过后的休养恢复，都会消耗他很多的时间，他又开始了长时间的闭关修炼。 刚刚到达的境界还很不稳定，做不到收发由心，任何人，任何事都会不由自主的牵扯消耗他大量的精力，闭关可以摒弃外界干扰，让他心无旁骛的专注于境界巩固。 与前一世稀里糊涂不同的是，现在的闭关是修炼的必然过程，他能感到新的境界一点点稳固，他离着那个最终的目标越来越近。 既然如此，他也不急着从梦里醒过来，几十年都熬了，不在乎这一点时间，外面杂事纷扰，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曾凡觉得这越来越不像一个游戏，而就是一个完整的修炼过程，不是封建迷信那样成神成仙，法力无边，更像一个黑客在攻克一个超级复杂的网络，可以看到很多未知的秘密。 就和阿成的诞生始于好奇一样，古代那些先贤们，修炼的初衷，应该也是始于旺盛的好奇心吧。 闭关的地方位于太极宫后方太液池北的承香殿，为了防止被干扰，周围三丈之内都划定为禁区，除非他自己走出去，皇帝都不许进入。 时间的概念在闭关时变得很不明确，仿佛只是一瞬，仿佛又过了很久，感觉境界圆满还差一点点，曾凡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