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归看了眼那颗小小的子弹头,眉心微拧了下。 还没来得及看清,一旁的牧青余便拿起了那个不锈钢盆,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颗子弹头。 然后吩咐心腹,“去查,查清楚这颗子弹头到底哪儿来的?” “是。” 心腹恭敬地接过不锈钢盆。 刚出去没多久,陪同北野凛一起去北野家的心腹回来了。 不等牧青余开口,他喘着气便说道,“是……是江北,江北开的枪。” 听到这话,房间里的几人都震惊了下, 牧青余倏地转过身,看向心腹,“你说是谁开的枪?” “牧先生,是江北,自由州基地的那个江北,他来隐世家族了。” 心腹一点都没有隐瞒,全都跟牧青余说了,“果然是基地插手了,当初肯定是他们诬陷爷,让北野家族那些老头子都以为爷对那个北野煦出手了,其实是基地的人故意报复爷的。” “没想到,他们留着那个北野煦竟然是要跟爷抢家主的位置,现在爷的那枚家主令已经被江北的人找到,还给了北野煦,现在爷已经不再是北野家的代家主了!” 这个消息说出,牧青余脸上反而没有太明显的震惊。 他拧紧了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腹气得不行了。 北野凛中了一枪就算了,现在连代家主的位置都丢了。 之前北野凛撺掇伤各大家族的人让他们彻底封锁地界,就是为了抓出江聿怀来, 现在好了,北野煦突然出现,还爆出北野凛之前派人追杀他,这才迫不得已地留在基地里。 北野煦的身份本来就对北野凛有很大的威胁。 北野凛担心的从来都不是北野凛这个人,而是他那身嫡系正统的血脉。 长老团的人本来就对北野凛不满。 现在好了,北野煦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出现了,北野凛自然是被放弃的那个。 等北野凛醒来,肯定会气得不轻。 他奋斗了大半生,都到嘴里的肉还得被人逼得吐出来。 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牧云归站在一旁,略微低垂着眼,睫羽也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江北出现在自由州,就说明江聿怀也在。 之前各大家族派出去这么多的人都找不到半分江聿怀的痕迹。 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在? 好不容易缝合了伤口,包扎好,明珣抹了抹额间的虚汗。 他看了眼一旁明显在出神的牧云归。 刚才心腹说的话,他自然听明白了。 原来从一开始,江聿怀他们就在算计北野凛了。 只是他们恐怕不知道北野凛的背后还有一个牧青余。 …… 秦家。 院子里。 “晚晚呢?” 江聿怀偏眸看向一旁的江西。 江西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你找我?” 江聿怀的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女声。 虞归晚踩着黄昏洒落在地面上的余晖走了过来。 身后跟着佣人。 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扑面而来的依旧是那熟悉中带着明显苦涩的药汤。 虞归晚吩佣人将托盘在石桌上放下,便让人下去了。 江聿怀抬脚走了过来,扫了眼桌子上的药汤,眼底划过一抹无奈。 “晚姐,不如我们放过彼此吧?” 也真是难为她每次都得往药汤里加那么多的黄连来“折磨”他。 女生眨了下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不会吧三爷,你不会是怕吃苦吧?” 江聿怀:“……”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她的手里了。 无奈地叹气了一声。 他便直接拿起那碗温度适宜的汤药,一口闷了。 虞归晚适时地打来瓷罐,捻了颗糖莲子喂给他,“想不吃苦也不是不行。” 男人吃着嘴里的糖莲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说话。 她却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淡定地开口,“你让陆逸尘不要再给我开什么药方子,我就让厨房不用再煮药汤了。” 一旁的江西:“……” 他有些不能理解两位大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让对方喝苦了吧唧的药汤呢? 江聿怀眸子微挑,“晚姐,不要讳疾忌医。” 虞归晚瞥了他一眼,在石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就是医生,什么叫讳疾忌医?” 她抬眸看向男人,“三爷,难道你觉得我有病?” 江聿怀根本拿她没有办法,无奈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他接过一旁的水壶,开始泡茶,然后说了句。 “晚姐,我真的怕了。” 虞归晚神色微顿,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那天我很后悔,后悔自己瞒着你去找祝辞做出抑制剂来,是不是做错了?” 江聿怀根本没有办法去回忆那天她情绪难得失控的画面。 “但我更怕,如果没有抑制剂,你的身体会因为牧尘在你身上注射的试剂而有事。” 他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然后换掉她手边的凉茶,抬眸看着她。 “我不敢赌,哪怕妈跟我说,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虞归晚眸色微闪了下。 “药汤可以不喝。” 江聿怀握住了她有些微凉的手,“但就算你是神医,每隔一段时间也得乖乖地检查身体。” 虞归晚看了他一眼,“我每天把完脉告诉你结果不就行了吗?” 男人挑了下眉毛,“那不行。” 虞归晚:“……?!” “为什么不行?” 江聿怀很淡定地说了句,“谁让我的夫人是大名鼎鼎的神医白商呢?你要是糊弄我,骗我,我怎么知道?” 虞归晚嘴角微抽,“……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看着她,捏了捏她的手指,“你觉得呢?” 虞归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