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好半晌,虞归晚收回了视线,偏眸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瞒过了江聿怀,瞒过了林暮笙上和秦语微。 唯独没想到诺里斯竟然看出她的心思。 诺里斯神色顿了顿,“在那天,元青去了趟别院回来,你们留在议事厅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虞归晚怔忡了几秒。 “当年,卦师以命换命,为你在困境中觅得一丝生机,改写你的命运,你又为了让那小子活下来,不惜赌上了自己的气运,也要换他重来一世。” 诺里斯嗓音低沉,思绪万千,“你是不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她也会回来?” 听到这话,虞归晚顿了顿,点头,“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 不止是他,连林暮笙都没有说过。 诺里斯轻笑了声,“虞家家世显赫,你仅用一人的气运便能让那小子在浴火中重生,而林家和江家大富大贵,怎么就不能为我们两人换得生机?” 虞归晚听完,沉默了几秒,“可是那时,卦师已死,若是想要逆天改命,这不是一般人就能轻易做到的……” 她是做到的,但付出的代价很大。 卦师也一样。 她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恐怕是因为诺里斯他们在她和江聿怀死后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诺里斯眸光闪烁了下,“一般人确实很难做到,我和你婆婆也几经辛苦才找到了一个高人帮了我们这个忙。” “……可我当时已经给妈她下了禁制,她怎么会?” 虞归晚就是怕林暮笙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所以索性就给她的记忆下了禁制,让她忘记了他们。 也忘记了那段沉痛的记忆。 既然禁制已下,那就说明林暮笙不会再记得他们了。 不记得了又怎么还会想起要去找他们呢? 诺里斯顿了下,“可能是记忆忘记了,但心里没有忘记。” 虞归晚拧紧了眉毛,对诺里斯这个解释并没有完全相信。 但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诺里斯,就只有林暮笙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她。” 诺里斯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说道,“如今禁制已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肯定都记得。” 听到这话,虞归晚心里的疑虑也消散了几分。 “所以,你知道牧青余是重生的,也猜到他的身份了?” 诺里斯低垂着眼,眸底里划过一抹冰冷的寒意,嗯了声,“除了他,没有谁还会对你,对秦家,对我们恨之入骨了。” 当年没能彻底斩草除根,是他们轻敌了。 思及此,虞归晚的脸色也不好,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所以,他想方设法地回来隐世家族这里,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不一定只是报复。” 诺里斯淡淡地说了一句,“以他的性格,只是报复,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听到这话,虞归晚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 诺里斯抬眼望向窗户的方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当年的悲剧再次重演。” 虞归晚双眸微微一沉。 …… 另一边。 别院。 “你没事吧?” 明珣看向身旁的牧云归,蹙着眉,“别院这里怎么会突然有人放火呢?” 牧云归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后院的方向,浓重的烟雾将天边染上一抹乌黑。 “或许,这不是意外。” 听到这话,明旭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这不是意外?” 他猛地也抬头看向那边,只觉得那片像是要把人吞没的乌黑,神情凝重。 “难道是北野家的人?” 这里是北野凛的别院。 敢在这里放火的,不是北野凛得罪了的人,就是看不惯北野凛的人。 没想到对方下手竟然如此狠毒,直接一把火下来,他们的小命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牧云归眸色深了几分,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不远处传来一道怒吼声。 两人默契地看了过去。 北野凛被人扶着下了车,站在别院门口不远处,大声呵斥着他的心腹。 “我让你们守着别院,你们都在干什么?被人放火了都浑然不知,是不是等哪天我一觉醒来,就会收到你们葬身火海的消息啊?” 心腹低头连忙道歉,“爷,对不起,这场火来势汹汹,属下已经派人盯紧了别院的各个角落了,但没想到还是被对方钻了空子。” 北野凛冷笑,“盯紧了各个角落?你要是真的盯紧了,现在我的别院就不会差点被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了。” 心腹赶紧跪下。 北野凛扫视了一眼,触及不远处浑身狼狈的牧云归和明珣,眉心微蹙了下,然后看向身旁的心腹,问道,“牧先生呢?” 心腹知道北野凛问的牧先生是问牧青余。 他恭敬地回道,“属下在火势刚起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将牧先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牧先生性命无虞,爷放心。” 北野凛嗯了声,冷声吩咐道,“准备医生,送我去牧先生所在地方。” 心腹这会儿才隐约地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着的一抹血腥味,瞳孔猛缩。 “爷,您受伤了?!” 北野凛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 这一枪,他早晚都会还给江北的。 不过是一条走狗,有什么资格对他开枪?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医生。” 北野凛嗯了声,转身就上了车。 这边,明珣在北野凛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了他受伤了。 而且,还是枪伤。 他蹙眉,“奇怪,北野凛竟然受伤了?” 牧云归看了过去,没看出来。 “哪儿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