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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骑兵营,进攻!
教导总队骑兵营的四百多名官兵缓缓策马向前,三个整齐的横队从骑兵营的隐蔽阵地出发,向前沿第一团和第五团阵地的接缝处拍马飞奔。
前两个横队是两个战斗骑兵连,而第三个横队则是驮载着金陵造八十二毫米迫击炮和金陵造二四式重机枪的重兵器连。
随着骑兵部队不断加速,走在队列前面的骑兵营长王汉卿少校挥起了自己手中长长的马刀,大声喊道:“拔刀!“
拔刀命令一下,在王汉卿身后的身后的旗手立即摇动了教导总队骑兵营的营骑,几名传令兵和骑兵营营部军官则吹起了哨子。
哨子声过后,王汉卿身后传来了齐刷刷的“铛铛”一片拔刀声,几百名骑兵官兵纷纷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马刀,教导总队骑兵营的队伍里顿时反射出一道道白晃晃的阳光。
“加速,冲击!”
王汉卿大喊道,手中的马刀猛地指向了第五团阵地的方向,甩出马刺狠狠的刺向了胯下的战马,吃痛的战马在一声痛苦的长嘶后立刻向前疾驰。
四百多名教导总队的骑兵们也陆续加速,胯下的战马全都小跑了起来,这些头戴德造钢盔,背着毛瑟步枪,带着写有教字字样臂章的骑兵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军刀,骑着缓缓加速的战马,冲向了第五团和第一团阵地的接缝处。
在距离第五团和第一团阵地接缝处还有一公里时,骑兵营长王汉卿再一次大声下令道:“全营加速,冲击!”
王汉卿身后,扛着骑兵营营旗的精壮士兵将巨大的营旗在风中呼啦呼啦的反复摇晃了几次。
“杀!”
王汉卿再一次大喊,打马飞奔了出去,战马顿时加速,而他的这一声命令,也有如一声晴天霹雳,四百多名教导总队的骑兵营官兵齐齐大声喊杀,在阵阵呐喊声中猛的加速前进,整齐的骑兵阵列瞬间由小跑变成了疾驰冲击,所有官兵都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马刀。
在阳光的照映下,几百把马刀发出了如雪的光芒,几百匹战马在疾驰中践踏大地的声音更像是雷声一般,三个长长的横队席卷着遍地的尘土,飞快的向着第五团阵地和第一团阵地的接缝处冲了过去,而在那里,提前接到了通知的第五团和第一团已经在阵地中让开了一个二百米的大口子。
冲在最前的骑兵营少校营长双眼通红,身为一名骑兵科军官,却一直得不到施展自身所学的机会,而今天终于轮到了骑兵部队唱主角,迎面抽来的冷风虽然冰寒入骨,但王汉卿的内心却是激荡起伏,满心热血!
如雷的马蹄声和凛冽的刀光,足以激起每一个男儿,每一名官兵心中的热血和豪气,每一名教导总队骑兵营的官兵都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和胆气冲锋前进,一直以来,教导总队都是步兵和炮兵部队唱主角,而这支堪称全国军之中装备最为精良的骑兵部队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而今,他们将用自己的满腔热血,和日军来一场痛快淋漓的搏杀!
“杀!”
“骑兵营,进攻!”
“杀!杀!杀!”
四百名骑兵官兵以极高的速度冲到了第五团和第一团阵地的接缝处,一匹接一匹不算高大的蒙古战马灵活的纵身跃过了战壕,冲向那那烟雾缭绕的第五团阵地前。
“传我命令,两个骑兵连呈二列横队冲击敌军,重兵器连掩护侧翼,以火力攻击敌军。”
随着骑兵营长王汉卿的新命令下达,冲击中的三横队骑兵迅速变成了两横队,在队尾的重兵器连官兵以娴熟的骑术分别向两侧机动,而余下的两个骑兵连,则排成了两个横队,像是古代的战骑冲阵一般,在一片喊杀声之中向前急进,从侧翼横冲直撞的砸向了教导总队五团第一营阵地前的那一大片烟雾。
“咣!咣……”
两颗九二式步兵炮弹和四五颗八九式掷弹筒打出的五十毫米掷榴弹落在了教导总队五团第一营的阵地上,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密集的落弹在第一营的阵地上掀起了一阵泥土的暴雨。
步兵炮弹和掷弹筒掷榴弹落点附近十五米半径内的第一营官兵在爆炸声中发出了凄惨的哀嚎,官兵们非死即伤,在爆炸过后,阵地上到处是枪声,喝骂声和呼救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第一营长郑惠然少校呼吸着灼热的空气和刺鼻的烟雾,在第一营第一连的阵地中端着一挺沾满了鲜血的捷克式轻机枪,不断的扣动着扳机向前方的烟雾扫射。
既无火力支援,也无援兵补充,他早已经带着他的营部和营指挥所的人员增援到了第一线,营部的传令兵,副官,营附,勤杂兵,乃至于各个步兵连的勤杂人员和伙夫,全都上了第一线和日军血拼。
交通壕中到处都是伤亡的第一营官兵,而日军的攻击力度也是一次更比一次强,当然,第一营的官兵们也是以命来拼,尽管全线的战斗都已经变成了近距离混战,但是第一营的官兵们依然守住了战壕阵地。
同样,阵地前日军也是伏尸累累。
阵地上到处都在拼手榴弹,拼近战,第一营的三个步兵连,不到半个小时就消耗了六十多箱长柄手榴弹,教导总队炮兵营射击的烟雾弹散开之后,战场上全然没有了什么能见度,所有的官兵只能和极近距离内能看到的敌人作战,战场上的混乱状况进一步加剧。
尽管第一营营长郑惠然不明白为何自家的炮兵营要向这里射击烟雾弹,可他只明白一个道理,只要第一营还有一个人在,就得和敌人拼到底。
哒哒哒
哒哒哒
郑惠然依然在扣动着捷克式机枪的扳机,向着烟雾中他认为可能有敌人的地方射击,而几轮点射打过去,白色烟雾之中又爆出了几朵血红色花朵和惨叫声。
“营长,营长,丁副官阵亡了!”
忽然,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涕泪横流的跑到了郑惠然身边,报告了营部副官阵亡的消息。
想起了自己营部那名毕业于黄埔十期,才二十多岁的中尉副官,郑惠然眼中闪过一丝悲怆,而这悲怆又转瞬化作了怒火。
他拆掉了机枪上的空弹匣,又从身边的机枪手尸体中拿出了一个新弹匣,刚要装上,忽然,又是几发步兵炮弹和五十毫米掷榴弹打了过来。
这几颗炮弹和掷榴弹的落点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郑惠然的机枪阵地,巨大的冲击波将郑惠然整个人掀倒在地,夹杂着弹片的滚热气流瞬间席卷了过来,将郑惠然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枪口的防火帽炸裂,机枪被炸飞到空中,褐色和黑色的泥土劈头盖脸的四处飞溅。
郑惠然被炸倒在战壕里,可那名传令兵却未能幸免,被弹片打穿了喉咙,如柱的鲜血喷出了几米高,最后,传令兵痛苦而绝望的捂着脖子,直直的倒在了郑惠然身边。
郑惠然只觉得怒火中烧,大骂着爬了起来,看到被炸飞的捷克式已经被炸坏之后,红着眼睛从传令兵身上拿下了快慢机和手榴弹,大喊着,嘶吼着站了起来向前开火射击。
丢出了几颗手榴弹后,郑惠然突觉前方的地面发生了剧烈的震动,而随着那剧烈的震动,还有震天的呼啸声和喊杀声。
就在教导总队五团第一营的官兵和日军浴血拼杀时,教导总队的骑兵营也在比惊雷还震慑人心的马蹄声中,钻进了第五团阵地前的浓郁白色烟雾,劈入了日军的侧翼。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中,教导总队的骑兵营官兵主力从侧翼如铁锤一样,钻进了烟雾,冲向了进攻中的日军主力,而一个骑兵排的官兵则分了出去,扑向了在日军步兵后方的步兵炮阵地,而这一排的骑兵官兵,也成为了第一批和日军接触,第一批取得战绩的骑兵营官兵。
正在后方疯狂开炮的日军步兵炮小队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了几十名穿着灰色军服,头戴德国钢盔的中国骑兵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冲了过来。
“杀啊!”
砰砰
还未等骑兵冲来,这一骑兵排的官兵就有不少艺高人胆大的弟兄抄起了毛瑟步枪,向日军的步兵炮小队开了火,噼里啪啦一阵乱枪中,一些日军被击中打倒在地。
紧接着,一名挥舞着马刀的少尉骑兵排长冲入了日军的步兵炮阵地,冲上了一名正在调转炮口的日军步兵炮炮组,在冲近之后,很优雅地将马缰一抖,策马跃过了那门九二式步兵炮,回马一刀砍倒了一名日军的炮兵。
“这一个是为了东四省!”
少尉排长用一口东北口音大喊道。
而另一名日军炮手也站了起来,慌张的举起了手中的三八大盖,可还不等开枪,那名骑兵排长便将马刀凭空一挥,在一阵血雾中,射手的脑袋与身躯就分了家。
“这一个是为了金陵!”
紧接着,这名少尉排长大喊着左突右冲,连劈带砍,又将一名名来不及躲避的日军步兵炮兵劈倒在地。
“这一个是为了死难的同胞!”
这名年轻的排长展现出了和他年龄不符合的精良骑兵战技,他是一名黄埔军校第十期骑兵科的毕业学生,而他六年前的身份,则是驻守北大营的东北军独立第七旅骑兵连的学兵!
丢失老家的痛苦和入关流亡多年的悲痛似乎都在这一刀刀中得到了发泄。
而后,几十名教导总队的骑兵冲入了日军的步兵炮阵地,白晃晃的马刀和灰黑色的战马顿时将日军的步兵炮小队淹没,一个排的骑兵如鱼得水一般在日军的步兵炮阵地中四处游走,纵马疾驰,肆意的在日军的步兵炮阵地之中砍杀。
一名三十多岁的上士班长,冲向了凑在一起的七八名日军,却没有挥刀劈砍,而是反复转着圈,像是赶羊一样把七八名日军耍的团团转,而这些日军的炮兵由于缺少配备自卫武器,只能被这名上士班长不断的戏耍。
突然,这名骑兵上士不经意的纵马一跃,然后在半空中突然放出了一颗长柄手榴弹,轰的一声过后,这七八名日军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突袭到日军步兵炮小队阵地的骑兵排官兵,有如砍瓜切菜一般,肆意的收割着日军步兵炮兵们的生命,不到两分钟,日军的步兵炮阵地上就堆满了尸体和人头。
就在这一排弟兄毫无顾忌的杀戮时,骑兵营的主力也冲进了烟雾中,和日军的步兵主力绞杀在了一起,当三百多名教导总队骑兵杀进烟雾时,正在和教导总队五团一营血拼的日军主力都在猛攻第一营的阵地,他们亦是猝不及防。
而三百多名骑兵营的官兵就好像一群从地域中涌出的凶神,排着密集的队形,毫无顾忌的和日军步兵主力冲撞在一起,开始了杀戮。
教导总队骑兵营营长王汉卿少校高举着手中的军刀,一马当先的领着三百名骑兵杀将了进去,大地在马蹄下发出了一阵阵的震栗,猝不及防的日军步兵大多数并不是被马刀砍死,而是活生生的被密集的骑兵队列冲倒在地,被马蹄踩踏而死。
许多无法快速移动的日军重机枪,也在马蹄踩踏之中四处翻滚。
骑兵营的官兵们挥起马刀,疯狂的砍杀着能看到的一切敌人,在烟雾之中的日军完全看不清侧翼的情况,也看不清教导总队骑兵营官兵的位置,他们能感知到的,除了震天的喊杀声,就是脚下传来的可怖震动。
“杀!”
骑兵营的官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左侧冲击到右侧,再从右侧冲击到左侧,以密集的战马队列反复冲撞着日军,而后,在冲击的过程中,砍杀能够看到的一切敌人,烟雾中四处都是呐喊声和砍杀声,热血沸腾的骑兵营官兵们一轮接着一轮,一波接着一波的反复冲击,反复劈砍。
饶是进攻的日军国崎支队官兵再凶悍,面对这一帮采取最原始骑兵战术,在烟雾之中乱冲乱打的杀神们,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反制措施,最终,在教导总队骑兵的反复冲击下,攻击的日军步兵终于发生了溃乱。
而战斗到此时,战场上的烟雾也逐渐散去,战壕中的教导总队五团第一营官兵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很多士兵甚至被阵地前的场面震撼的忘记了战斗。
只见在战马嘶鸣中,阵地前的开阔地仿佛在震颤,骑兵营的官兵们挥舞着马刀,而在那白晃晃的刀光闪处,不断有日军的步兵被马刀劈死,被战马撞飞,在一道道,一阵阵的刀光中,损失惨重的日军步兵,终于发生了崩溃,开始了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