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枪的男人用枪挑去挑张英的下巴,被张英躲开,他也不生气,只义正辞严道:“这和哪国人有什么关系?这女子的丈夫将她卖给我们,我们给了钱,自然要带她走的。你若识相,乖乖离开,否则,倒在地上那几个死鬼,就是你的下场!” 金盛嫂马上大声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家金盛从不赌博,这会儿去外地读书了,怎么会欠下赌债?分明是你们瞧见了我,要掠了我去!” 拿枪男子厉声道:“胡说八道!好端端的,我们抢你做什么?”说完一把推开张英,“马上离开,否则我会将之视为你们对我的挑衅。” 阮绵绵见张英被推得往后倒,忙上前扶住,对甲板上的几个菊花国人喝道:“这里是我们东大国的土地,你们无权带走任何一个,马上将人还回来。” 阮绵绵生得极好看,是变成傻子之后,还能让苏景辰舍不得放手那种好看,这会儿虽然涂黑了脸,却依旧掩盖不住容颜之盛。 几个菊花国人瞧见她,愣了愣,接着相视一眼,由拿枪的男子道:“我倒一直在找你,断没有想到你会自投罗网的。你爹已经将你卖给我了,收了一万大洋,今日,正好将你带走。” 阮绵绵只身一人来到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爹,此时听到菊花国男人随口胡诌个理由就要将自己带走,心中恼怒,恨不得即刻突突突地干掉这些人。 可惜,金盛嫂还在他们船上,且距离那些菊花国人极近,她投鼠忌器,没敢马上开火,便指着拿枪的男人骂:“就凭你这穷酸样,也拿得出一万大洋,哄谁呢。赶紧把人放了!” 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拉金盛嫂母女。 她生于和平年代,此时这样靠近对东大国不怀好意的菊花国人,心中很是害怕,但为了救人,却还是压下心中的恐惧。 菊花国众人贪图她的好颜色,愣是舍不得伤她,见她靠过来,拿枪男人忙将枪和刺刀都往后挪,生怕把人伤了。 而且,他们还希望阮绵绵再靠近他们一些,最好是踏上甲板上,好让他们快速将她制服带走。 不远处,一艘轮船慢慢停下来,几个高鼻深目的白人男子走到甲板上,对几个菊花国男人道:“嘿,吉田先生,需不需要帮助啊?” 他们眼里只有吉田等人,是瞧不见东大国人的,来这里这么久,他们已经清楚,东大国人都是劣等人,不值一提。 阮绵绵见吉田等人不仅没对自己动手,还特地避开,略略松口气,忙加大力度去扯金盛嫂母女。 张英见了,忙也上前帮忙。 只是她一边拉金盛嫂母女一边焦急地思考对策——对菊花国人算是了解的她很清楚,菊花国这是盯上了阮绵绵,所以才放松了对金盛嫂的抢夺的——她必须得想办法保护阮绵绵。 金盛嫂母女原就想上岸的,一直死死抓着岸上的纤绳,此时菊花国人松开手,又有阮绵绵和张英帮忙,忙也往岸上靠。 岸上围观的人见了,有几个胆大的,忙也上前帮忙。 众人正忙着救人,没瞧见吉田绕到岸边,站到了阮绵绵身侧。 在岸上的人瞧见了,纷纷叫道:“小心——” 可是阮绵绵几个只当是让大家小心救人,并未注意到这提醒。 正当金盛嫂回到岸上之际,吉田眼疾手快,狠狠地推了阮绵绵一把,将她推向船上。 阮绵绵猝不及防,被推上了甲板,还没站稳,就被几个菊花国男人围住了。 张英大惊,忙冲过来:“绵绵——你们放开她!” 回到甲板上的吉田仗着甲板地势高,一脚踹向张英,将张英踹了回去。 金盛嫂见张英被踹回来,忙踉跄着上前扶住,苍白的脸上满是惊色:“这可如何是好?” 阮绵绵被围住,心中又惊又怕又恶心,见一人眼冒绿光地靠近自己,想也没想,一巴掌扇了出去:“滚——” 打完才想起,这不是自己那时代的流氓,而是灭绝人性的菊花国男人,吓得马上缩了起来,低头抱着膝盖:“别过来——” 于是在众人眼中,阮绵绵就如同落入狼群的一只小羊羔,弱小可怜又无助。 张英大急,顾不得被踹疼的肚子,忙又要冲上去。 金盛嫂死死拉住她,满眼都是泪水:“你不能上去——” “放开,我必须得上去!”张英一边说,一边摸向藏在肚子旁边的枪。 她绝不会让阮绵绵被菊花国人带走! 金盛嫂抱住张英:“你别去,这祸事是我引来的,我去——”她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擦着泪水,随后将女儿推到张英怀里,自己起身,走向甲板。 吉田和众菊花国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美女,绝对是多多益善的,但是如今得了美得像仙女一般的阮绵绵,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英格利国的人看着,他们不欲多事,因此见金盛嫂上来,吉田又是一脚将人踹下去,便命令开船。 张英将金盛嫂的女儿推向身后的群众,忙又冲上去:“你们不能带她走——” 金盛嫂也跟着扑过去。 吉田见两人还来纠缠,心中杀意涌现,手上一动,对着两人连连开枪:“敢阻拦我们菊花国人办事,这就是下场!” “啊……”张英拉着金盛嫂躲避,但依然被打中了,跌坐在地上。 可是两人都没有退,而是焦急地看向甲板上的阮绵绵,其中张英高叫道:“绵绵,跳水里啊——” 死了也比落在菊花国男人手里强。 吉田冷哼一声,举着枪,又开始对两人扫射。 可他的枪还没响,耳畔先传来突突突的声音,还没等他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便感觉心口一疼,随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倒了下去。 倒下之后,吉田竭力看向射击来处,看到的是英格利那艘大船,心中愤恨:“你、你们——” 等目光扫到甲板上的同胞全部倒在血泊中,他心中更恨。 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恨了,很快彻底闭上了双眼。 甲板上,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一边向船里爬,一边大声用菊花国语言大喊:“遇袭,遇袭,是英格利人袭击了我们——”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船里都没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