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又问: “除了这个呢?你身体还不舒服吗?” “不舒服?” 亚舍拉微微偏头,有些好笑地扬唇低低笑起来。 长直的银发垂在他的膝盖上,像月光下的流水轻轻淌下。 “我现在唯一不舒服的,就是你离我这么近,却只问我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凑近。 反握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 幽红的眸光在他的牵引下,不禁又往下看了一眼。 可是那里,依然没有反应。 贝栗其实也没有实践过。 在这方面的认知也是靠阅读的小说和看的电影,才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 当然。她知道小说和电影有夸张和粉饰,不能套进现实中。 但是再怎么夸张,三百颗药下去,再加上他狂躁的样子,这会儿也该…… 呃…… 立起来了吧? 她在想什么。真是疯了。 “小蝴蝶。” 男人缓缓地,催促她。 她只好轻吸一口气,压住跳得极快的心脏还有困惑的情绪,假装若无其事地伸出右手按上去。 亚舍拉的黑袍变得像一片沼泽。 瞬间将她的手淹没。 贝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手沉进浓稠的黑色沼泽里。 同时。 她听到一声低低的、战栗似的闷哼。 从某人滚动的喉结里发出来。 红眸微微闪烁。 努力屏蔽耳朵听到的声音,还有手陷入他血肉中这件事。 贝栗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疑惑—— 亚舍拉有脑袋,有脖颈,有四肢,但是好像……没有躯干? 除了心脏,他的躯干,也是被拿走的三样东西之一吗? 贝栗的大脑有些空白。 她也不知道一只手,就这样沉在亚舍拉的血肉里会怎么样。 她的手一点也不敢动,好像泡在流动的血液里,那些血液还养着蜈蚣,小爬虫,还有无数只蚂蚁。 它们亲昵地在她指缝间绕来绕去,一通乱爬。 只要她稍微动一根手指,亚舍拉就会睫毛颤动,发出沉闷的哼哼声。 …… 这样很诡异。 没有哪本小说,哪部电影是这样来的。 一定是打开方式有问题。 “亚舍拉?” 她抬起眼眸,想将手拿出来。 “嘘……” 苍白的食指轻轻抵在她的唇上,制止了她继续说话。 “别说话,小蝴蝶……现在感觉很好。” 薄薄的唇微微张开,雕塑般线条完美的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神情。 他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把手拿出来。 “你让我好多了。” 他这话说的。 分明是在鼓励她继续。 但是怎么继续啊,这是知识的盲区啊…… 贝栗有些迷茫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地缓缓抓了一下。 感觉就像抓了一把丝线般细的血管。 然后,她看到银发黑袍的男人呼吸一滞,空洞的金眸一颤。 眉眼间,是肉眼可见的,愉悦。 她感觉自己好像摸清了些门路,只要下手轻轻的,应该就不会伤到他。 于是,贝栗继续捋着那些细线般黏稠的血液,仿佛手指抓进头发里,轻轻梳了一段。 亚舍拉的脸色瞬间微变,脸上一闪而逝地划过一抹慌张的神色。 “够了……” 他抓住她手腕的手突然攥紧,低柔厚沉的嗓音变得暗哑。 “小蝴蝶,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忽然找回了一丝理智,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地说。 “好。” 听他那么说,贝栗立刻点头答应,同时松开手指。 也想收回手。 但是黑袍里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似的,怎么施力都不出来。 而且,某人嘴上说着‘不想再继续下去’,还抓着她的手。 她犹豫了一下,语气委婉地说: “那你,松开啊?” “嗯……” 亚舍拉只低喃了一声,好像就听不到她的话了。 又好像更愉悦了。 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放大。 他向后,往床上轻轻一躺。 大片星光攒聚的银发,在整齐铺垫的洁白被子上散开。 他的头仰起来。 喉结在声音中轻颤,唇角的弧度扬到极致。 他看起来……像是要过去了。 贝栗眨着红眸想了想,觉得他刚才更可能是在欲拒还迎。 那就干脆让他享受好了。 免得一会在屋子里暴走,一会还要跑去跳蚤窝闹。 这样想着,她收拢手指在血液里一抓,一把细丝般的血管被她忽然攥紧。 薄薄的唇角,笑容倏然僵住。 男人金眸里的暗红色竖瞳,瞬间缩得像纸张一样薄。 贝栗垂头看向他,小声地问: “现在呢,好些了吗?” 亚舍拉安静了将近十秒,肩膀和手臂才渐渐放松下来。 “亲爱的小蝴蝶……”他语焉不详地轻叹,“你总能让我开心。” 她还能怎么办。 这只能感叹——这真是一次神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