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眸冰冷。 贝栗唇线抿紧,向后退一步,避开伸来的手。 出现得正好。 就拿你来杀鸡儆猴了。 这样想着,她正准备抬手召唤出几只闪蝶,打算往那个老鼠半兽人的眼睛里,抖落点腐蚀的粉末。 一道白色身影先一步挡在她身前。 宽大的肩背,瞬间将她的视野完全遮挡。 “看来你摄入的酒精,没有完全使你失去理智,先生。” 对着来人,他温声道: “如果你还想继续见到明天的太阳,请继续往前走,直接离开。” “嗝——!要你管?”借着酒力,老鼠半兽人抬高声音,“你是她的谁?” 唇角轻轻挂着微笑。 他盯着半兽人几秒,才补上后半句,“否则,你的鼠头会立刻落地。” “什么……嗝!” 老鼠半兽人的气势弱了一些。 似乎觉得男人模样斯文,没有一点贵族的狠厉,所以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嘴硬地说:“吓唬谁呢?嗝!” 细金链延伸的单片眼镜下。 碧绿的双眸泛起幽光,他语调缓慢地说:“头颅与身体分离,落在地上的时候,大脑不会马上死亡。” “所以你的视线,会看到我的脸,肩膀,膝盖,然后是我的鞋,最后视线才会慢慢陷入黑暗。” 温和的嗓音,语气幽幽地问: “怎么样,想体验看看吗?” “……” 那老鼠半兽人听到他的话,后颈发毛,酒醉褪去,黄豆一样细小的眼睛不禁浮起一丝惧意。 终于。 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地绕开二人,离开了。 …… 等半兽人走后。 “哇噢——” 贝栗从卡修斯医生身后探出头来。 红宝石般的眼眸闪烁,惊讶地笑着说道:“卡修斯医生,竟然能从你口中听到这样杀气腾腾的话语。” 真是让人意外。 卡修斯医生回头看向她。 “巴塞洛缪小姐,如你所见,这里很危险。” 湖泊般碧绿的瞳仁依然温和。 “不知道刚才那位粗鄙的半兽人,有没有让你萌生离开这里的想法?” 他嗓音轻柔地问。 “没有,完全没有。” 她答道。 微笑的神情中浮起几分无奈。 卡修斯叹息着说道:“好吧,那么,巴塞洛缪小姐,接下来可要跟紧我。” 话音落下,他弯曲着手肘,绅士地抬了起来,示意她挽着他。 贝栗轻轻一笑,顺着卡修斯医生的意愿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在狭窄的暗巷中继续往深处走。 泥泞的污水在走路时,不时溅起,渐渐弄脏了他们的鞋子。 偶尔有几个穿着陈旧麻布衣衫的小孩从他们身边跑过。 两旁的房屋愈发破旧,有一些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往里又走了一段路。 几乎快走到暗巷的尽头。 在脑海中回忆着地图,贝栗心中暗暗猜测,认为他们已经走到跳蚤窝了的时候。 一些奇怪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一阵一阵。 是缠绵的。 是放纵地。 索求的叫声,还有释放的喟叹声。 不止一对。 是很多,很多人。 毫不掩饰的情和裕的声音,溢散、充斥在这片暗巷的尽头。 “……” 贝栗:??? 显然听出来那是什么声音。 贝栗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 浑身僵硬。冷汗直冒。 仿佛被一道雷劈中一般,从头顶到脚尖都是焦黑冒烟的尴尬。 她几乎想要立刻抬手捂住耳朵。 或许是幻听了。贝栗眼眸恍惚地想。 “这就是跳蚤窝了,巴塞洛缪小姐。” 指着巷子尽头的一栋建筑,卡修斯医生对她说道。 …… 贝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很快看到一栋房子。 正对着他们的墙面,密集且整齐的分布着一扇又一扇落地窗户。 几乎每一扇窗户,都没有拉上窗帘遮挡。 房子外路过的所有人,都能透过那些被擦拭干净的窗户,看到里面一幅幅让人荷尔蒙沸腾的画面。 而且,全都是正在进行中。 这些强有力的画面将她雷得外焦里嫩。 贝栗的红眸顿时睁得圆圆的。 她的大脑已经死机了。 “原来是……这样。” 跳蚤窝,原来是这样。 想到出发前卡修斯医生对她说的话,几乎将话语的重点,都放在一个‘乱’字。 贝栗也是现在才恍然大悟,他口中的‘乱’是指这个。 站在她身旁的卡修斯医生,倒没太惊讶。 他甚至平静得可怕。 卡修斯医生转头,低下眼眸看着她。 平静无波的碧绿瞳仁,在看着巴塞洛缪那震惊得呆滞、不知所措的模样时,轻轻笑了笑。 “巴塞洛缪小姐,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皇城的跳蚤窝是什么。” 细金链延伸的单片眼镜下,男人模样斯文坦然,嗓音柔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