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说到此,吓得连忙扔开被子。 急忙转身在红袖端来的水盆里洗手。 生怕自己也染上水痘。 她继续说,语气满是余悸: “你可不知道,这水痘长起来有多吓人,芷柔当时满脸水泡,要不是二少爷守在她身边,天天给她擦药,她只怕已经毁容了。” 叶无双看着被子,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大姨太太送她这床被子的真正用意。 原来是想让她染上水痘,大病一场。 或许,她更希望借此机会,除掉她? “快,你别坐那了,小心被传染!” 梅映雪有些着急。 叶无双却显得异常淡定。 “放心吧,如果能传染,我可能早就感染了。” 她见梅映雪仍然一脸急切,便给她科普起来。 “水痘虽然容易传染,但它的传播途径主要是通过直接接触或飞沫传播。一旦患者的疱疹结痂,就不再具有传染性了。” “至于这被子,哪怕是她生病的时候盖过的,也可以放心使用。” 叶无双一边说,一边利索地将被子卷起,拿到阳台上。 这会太阳已经高悬。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一片金黄。 叶无双将被子铺展在围栏上,轻轻拍打了几下。 虽然传染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但她心中仍在盘算,定要给大姨太太一些教训! 真当她好惹! 梅映雪跟过来看着。 微风轻拂,带来了花园中花香的清新。 叶无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说道: “三姨娘,你看,阳光和微风都是最好的杀菌剂。让被子在这里晒一晒,不仅能杀菌消毒,还能让被子更加柔软舒服。晚上盖着它,定能做个好梦。” 梅映雪见她神态自若,没有半点感染的迹象,这才将心中的疑虑放下。 叶无双用餐时,她就坐在一边,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叶无双大口朵颐吃饱后,梅映雪便说:“你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叶无双笑笑,“人长大了,总会变的。” 梅映雪却摇摇头,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比喻,兴奋地说: “你的变化啊,就像那戏班的小花脸,一转身变成了西洋镜里的摩登女郎,不仅让人眼前一亮,还让人心生欢喜。” “又像是那老式糖葫芦,突然换成了法式的甜点,甜到了心里,又带着几分洋气。” 叶无双顿时笑起来,觉得三姨娘真有意思。 梅映雪又接着说:“你还像市集的鸭子突然学会了交谊舞,不仅让人眼前一亮,还让人忍不住想笑。” 叶无双顿时笑喷了。 但她觉得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 她笑着说:“三姨娘,我可没有鸭子那么笨拙,我顶多算是只慢慢开窍的小猫,终于学会了怎么抓老鼠。” 梅映雪也被叶无双的自嘲逗得笑弯了腰。 “你这小猫不仅会抓老鼠,还会抓人心呢。以前的你,就像那躲在角落里的含羞草,一碰就缩起来。现在倒好,变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不仅不怕人,还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叶无双眨了眨眼,俏皮地说:“那三姨娘你可得小心了,别被我这朵牡丹给迷住了,到时候可就舍不得骂我了。” “哈哈哈……” 梅映雪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自从她儿子留洋后,她便很少能找到说话的人。 大姨太和二姨太都不喜欢跟她玩,她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总是搞错意思。 芷柔对她也很疏远,无论她如何示好,芷柔的态度总是很冷淡。 反倒是这个叶无双。 以前她看见叶无双被欺负,曾在背后呵斥过几个女佣。 可转头她就被老爷训了,还冷落了她好几日,她便再也不敢替叶无双出头。 没想到,叶无双突然转了性子,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梅映雪昨天傍晚说过,只要叶无双能活着回来,她一定好好对她。 她真不是开玩笑。 所以今早她便立即来示好。 没想到她们会聊得如此投机,她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芷柔那样诬陷你,你还为她女佣求情,你真是心善。” “不过那二十鞭子打的实在狠,宝珠整个后背都皮开肉绽了,若不是芷柔用人参吊着她的命,只怕挺不过去。” 叶无双问道:“那个叫小晴的女佣呢?” “她?只怕这一关难过。二等佣人的命不值钱,何况她还犯了这么大的错,就算挺过来了,以后在公馆也难以立足。” “对了。”梅映雪想起什么,八卦个不停,“昨天,有个洒扫婆子,竟然趁着宝珠被罚的时候偷了她五个大洋,被发现后还不承认,一头撞死在了井边,性子可真刚烈。” 叶无双忽的就想起昨晚忘记了什么。 就是那个送她糯米糕的老佣人。 她心头顿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三姨娘,那个撞死的洒扫婆子,可是我母亲的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