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鹏站在叶一诺房间门口,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那身名牌运动装有点皱,带着未消尽的睡意和一点残留的酒气,一手拿着昨天没送出的礼物,一手狂拍房门。 昨晚那人嘴唇上的伤口灼伤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忍着难受与不甘硬生生坐了两个多小时,聚餐结束他是第一个跑的。 心中郁闷,又不能在叶一诺面前失态,于是打给了以前的朋友。 一群损友一听他说失恋了,笑的笑骂的骂,说他发神经丢弃大片森林吊死在一棵树上,快乐逍遥的日子不享受跑去演什么戏,当了几个月苦行僧,太不值得了。 让他去市区新开的那间私人酒吧找他们,那里的小姐少爷多的很,来了保他满意。 司机把他送到,按他的要求把车留下就走了。 他到的时候包厢里早已乌烟瘴气,台面上乱七八糟,酒瓶东倒西歪,那群人怀里一人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有的在喝交杯酒,有的在对唱腻死人的情歌,有的不可描述。 嘈杂的声音吵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揉了揉太阳穴,找了个空位坐下。 几个人边挖苦他现在变了跟他们已格格不入,边跟怀里的人打情骂俏。 不一会儿经理就带来了几个男孩,各个年轻貌美,走到其中一个朋友面前奉承道:“宋公子,按您的要求都找来了,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您放心,绝对是最好看最干净的。” 宋公子摸了一把怀中女子的胸,笑嘻嘻的说:“站我面前干嘛,我喜欢这样的。” 他的头往周心鹏抬了抬:“去周公子那,周公子好这口。” 经理一看才知来了贵客,赶忙调转风向,谄媚道:“原来是周二公子大驾光临,”指着那一排男孩小心翼翼试探:“您看您看上哪个了,或者全留下?” 周心鹏已经半年没有来这种地方了,他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喝喝酒,跟好兄弟诉诉心中的烦闷,没想过找人。 但看着这些人脸上看热闹的笑意,为了面子便随手指了一个。 经理在男孩耳旁耳语两句,带着其他人退下去。 可巧,男孩的眼睛特别像叶一诺,干净清澈的丹凤眼,就着这双眼睛,周心鹏闷着头喝了男孩递过来的一杯又一杯。 他是在酒店的床上醒来的,旁边还躺着一个人,被子未盖住的脖子和肩头满是暧昧过后的痕迹。 他一惊,立马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揉了揉眼睛,脑袋使劲回忆昨晚的点点滴滴。 他有酒后乱性的不良习性,但他的酒量很稳,而且平时也没有要为谁守身如玉,所以也就没自我约束,他那些一夜情对象一半都是这么来的,但现在…… 视线又回到那双酷似叶一诺的眼睛上,就是这双眼睛让他在酒精作用下彻底失了控,让他为叶一诺守了半年的如玉之身破了戒,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欲哭无泪。 再也没有勇气和资格去追求叶一诺了,他不干净了,周心鹏不禁悲从中来。 他在衣服口袋里翻了又翻,想留些钱给这个被他搞错了对象的一夜情对象,这是习惯,也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 才想起现在早已不用现金,而他又没提前准备,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口袋翻了好几遍一个子也没摸到。 最后实在没办法,取下了手腕上的手链放在了那人的手机旁边。 手链是他哥去年去国外洽谈生意时给他带回来的,一个高奢品牌最新出的单品,多少钱他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比他以前给那些人的少。 他哥对他一向大方,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这是一场交易,物质补偿是应该的,只是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哥哥的心意。 他火速逃离了现场,外面天还没亮,月亮孤独的挂在上面,街道上除了双向行驶的几辆车外看不见一个行人。 他这才想起看下时间,凌晨四点多。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家在这里,亲朋好友也都在这里,却找不到一个能懂自己能开解自己的人。 亮眼的红色帕加尼在道路上漫无目的飞驰,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体内残存的酒精,脑袋逐渐开始清醒。 头一次真心去喜欢一个人,却遭遇感情史上的滑铁卢。 原本以为叶一诺不喜欢男人,但没关系,他有足够的资本也有足够的信心把他掰弯。 哪知道人家不是不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他这个男人,他的这几个月就像一场笑话。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他周二公子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爱就爱的轰轰烈烈,退场也要退的心服口服。 他把车开回剧组酒店,抓起一旁座位上的礼盒就匆匆上了楼。 时间刚刚六点,天将破晓,同楼层的其他人员都还在睡梦中。 叶一诺正睡的香甜,敲门声响起,绵延不断,仿佛门外的人有十万火急之事。 他第一时间排除了私生,私生他遇到过,顶多往门缝里塞张纸条塞封信,再敲两下门引他出来,像这样大张旗鼓不停歇的敲他们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