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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城这几天有点乱。
先是天领奉行的继承人深夜遭人刺杀,紧接着眼狩令仪式上一个异国来的金发少年大闹一场从容逃逸,与此同时象征这鸣神无上威严的天守阁被人放火烧焦了屁股。
每一件事里都透着难以评价的荒诞感,搞得自三奉行向下整个官僚体系都灰头土脸。
??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能。
如今九条孝行咆哮着天天在城中来来去去,看啥都会起疑,看谁都长得像凶手。维系稻妻平安稳定的中坚力量成为破坏平安与稳定的主力,别说外人了,就是九条家的旁支也怀疑家主是不是受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得了失心疯。
问题是他那个儿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活着占地方废饲料,平庸却又自命不凡,死了还要给大家狠狠添一回乱,不知道多少人躲在家里小小声破口大骂。
要不是他亲爹是天领奉行,这家伙早就该被人套麻袋拖去就地打死八百遍了!
然而九条孝行却不这么认为,在他心里错得绝不是好大儿,错的一定是外面那些把他儿子带坏的坏人。他越想越气越气越堵,天领奉行不舒坦,稻妻城里很多人都没法舒坦。一时之间城内赌场娼馆人人自危,但凡曾与九条大少爷攀上过半点交情
的花魁都在想法子外逃往乡下躲,聚散就好比寒秋雨后凋零的落叶。
多雨多雷且闷热的夏季已经过去,气候朝着多雨多雷但潮冷的深秋变化。午前神里家的白鹭公主亲自送?二小姐回到至冬使领馆。
木质马车古色古香,待车挺稳后随行侍女上前拉开丝绸帷幕,气色苍白虚弱的二小姐被人扶出轿厢。
“......前几日晚上受了些惊吓,又着了凉,接连数日发热……………”
侍女把能用到的药物尽数托付给守门的愚人众,神里小姐忧心得几次问她要不要回神里屋敷休养。奈何?二小姐拿定主意不肯继续盘桓,她感激的朝神里绫华笑了笑,脚下打着飘一步三晃迈过门槛走进使领馆门厅。
“呵,在外面浪了这么久,终于知道死回来了?”
黑衣少年靠在廊柱上抱着胳膊,一说话那嘴就跟会往外喷毒汁似的。二百病弱的模样似乎惹怒了他,紫黑色衣角飘过楼梯,紧接着山响一样的关门声从三层传下来。
“......要不你还是随我回神里屋敷吧,这几天哥哥都不会在家,没人打扰……………”
神里绫华想说的是神里绫人不在家,神里屋敷的气氛比至冬使领馆要轻松多了,至少绝不会有人对一个病人阴阳怪气,更适合修养。
暗搓搓围观的愚人众们眼睛一亮。
这几天神里绫人不在家,也就是说前几天在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二小姐生着病也要离开!
快点说啊!
二百笑着摇摇头。
她现在无法发出声音,药物作用下整个人几乎快要融化在空气中,看着让人着实有些悬心。
“………………好吧。”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她,神里绫华只能放弃,“那你要好好休息,等痊愈了我们再一起去神樱大社玩。”
其实也不是去玩,但总不能生着病求见八重神子,样子不好看。
算算时间,二百点点头。
神里绫华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守门的愚人众不允许外人进入使领馆,侍女们也不行,大家只好看着她自己一点一点晃悠悠向前挪。
“使领馆自备医生,不需要你们担心。”卡拉马佐夫面对不熟悉的人态度和脸色都不是太好,侍女们簇拥着白公主纷纷怒目相向。
野蛮人!粗鄙!大胡子也脏兮兮的!
“还请多多关照我的朋友。”神里绫华不会去和一个守卫争长论短,“如果情况恶化请及时告知,我会想法子送她去璃月的不卜庐求医。”
锁国令盛行的时期也就只有大贵族的千金能说出这般底气十足的话了,至冬人沉默以对,注视着她登上马车离去。
稻妻的公主走了,门厅里立刻像是活过来那样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双胞胎乔伊和乔治今天不当值,两人一左一右跳上台阶把从外面回来的稻妻姑娘夹在中间。
“生病了?”
“感冒?”
“肠胃炎?”
“吃药了吗?”
二百:“......”
犯不着,真的犯不着啊兄弟们,放着不管过几天也能自行痊愈。
“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差点把门甩烂的六席大人去而复返,站在楼梯顶端居高临下??活像审视打猎失败两手空空归来的铲屎官。
“散兵大人!”
乔伊和乔治立刻站得硬邦邦的,被赶下去找活干。
“愚人众不养闲人。”少年甚至不需要第二句话就能把部下吓得瑟瑟发抖。
门厅里再次寂静得堪比坟墓,二百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向上走。
六席执行官怎么训斥自己的部下都是愚人众内部的事,她这个外人说什么都不合适。以某个人恶劣糟糕的性格看,出声求情只怕会让后果更加严重。
她沉默的走过去,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视线也不曾扫过。散兵抿着嘴目不转睛盯着门厅,被他看到的愚人众要么躲进阴影和镜子里,要么低下头装死。
救命!斯卡拉姆齐大人面无表情比他挑眉挑刺找茬时还可怕!
门板轻轻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风声过后楼梯上面的人影也消失了,大家这才像重新活过来一样大口喘气。
二百一进屋就发现离开的这几天里一直有人为她打扫房间,床单和被套都换了新的,也都经过晾晒,洋溢着一股太阳的味道。
也许是哪位勤快的好心人帮了大忙?
她换上寝衣头昏脑涨滚进被褥,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平稳深沉。
白天演千金小姐晚上干刺客的两班倒,是个人都扛不住哇!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睁眼窗外天都黑了。夜风把树枝吹得呼啦啦直响,衣饰上的挂坠也被带得发出清脆撞击声......但是她身上并没有佩戴会发出声响的小东西?
少女手忙脚乱爬出温暖的被窝,支棱着脑袋迷迷糊糊四处看:“......”
“你是头猪吗,怎么不睡死算了。”床头正对面被人摆了张椅子,摘掉斗笠的少年翘着二郎腿抱着胳膊坐在上面。
二百:!
遭了,说不出话,情况不妙。二小姐那是会愣在原地被人穷追猛打的人么?当然不是!她闷头倒回去,顺手带起被子蒙在头上,一只胖胖的蚕茧闪亮登场。
非暴力不合作,暴力了也不合作,总之就是不合作。
“......呵呵,”散兵阴恻恻的冷笑,起身上前拽着被子堆在床脚,“跑哪儿浪去了?你不是让我等着么,我等着呢。”
她还是一言不发,愤愤不平弯腰抢回被子再次把自己裹进去。
散兵:“......”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人偶少年偏不让她如愿,彻底将被子扯开扔到房间另一头,洋洋得意抬起下巴。
二百翻身瞪着他抬脚就踹,力道一点也不打折扣,速度太快动作太帅,结结实实在某人大腿上。
啧!身高不够,腿太短,没踹到要害。
他慢吞吞低头看看被踹了一脚的地方,再抬起头时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绷着看上去像是想要咬人。
“你想死吗?”
二百哥先握拳再竖起一根手指,摆出从枫丹传来的某个友好手势??要不是今儿说不出话,定让你知道知道现代稻妻语里能衍生出多少俚语用法!
突然意识到某个人今天特别的安静,斯卡拉姆齐顿了一下,默默把被子捡回来抖抖扔回她头上:“真是废物。”
他踢开椅子拉开门向外走,一边走还不忘威胁:“不许睡!敢睡就把你扔水里去。”
=:“......“
十分钟后执行官去而复返,身后跟着愚人众自带的军医。
“先抽管血化验一下,看看到底是细菌感染还是病毒性感冒。”
对方口鼻处蒙着一层白布,举在手里的针筒比缝被子针还粗。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用在人身上的啊!二百拼命摇头闪躲,眼看躲不过就要抽刀。散兵上前来来回回倒腾好几下才捉住她单扯出条胳膊,冷着脸对军医道:“赶紧抽。”
臭丫头打人可真疼,若非此身为雷神所打造的人偶,说不得几拳下来就得开裂。
“别怕,我尽量快点不让你疼太久。”拼命挣扎不愿意合作的患者他见得多了,军医老神在在。至冬标配的针头是粗了点,可粗也有粗的好处,长痛不如短痛,不用零零碎碎受罪多好!
“呜呜呜呜呜呜!嗯嗯嗯嗯嗯!”二百没有放弃,来回踢腾着想要摆脱束缚。散兵干脆把她整个人摁进怀里困住,被推打踢腾得来回摇晃:“再乱动直接打断腿!”
反正都是修养,索性连骨伤一块养了。
考虑到他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缺德操作,二百喘着粗气不再动弹,别过脸不去看即将落在胳膊上的针头。
倔强的女孩子终于安静下来,被使领馆投喂得顺滑的黑色长发披散开,一条条就像海中随波逐流的海藻。
“敬酒不吃吃罚酒。”散兵小声骂了一句,看到军医一针头下去抽出来半管血又有些不满意的凶狠瞪着他,“你杀猪呢?”
军医:“………………”
要不你来抽?
二百:“......”
你才猪!你全家都是猪!你一籍账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