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画大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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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哥们。”

一个懒散欠揍的声音从铜台传来,“那么大一蜘蛛看不见?上去跟它拼命啊,不比你自残顶事?”

月无垢悲痛的表情微微一僵。

垂目望去,只见那小白脸扬着脸,挑了挑眉毛,眼神讥讽挑衅。

月无垢颔首:“知道了。

他一掠而下,将月染尘的尸体放好,然后返身投入战场。

蛛魔幽女被围殴,不断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叫,整座阴府建木摇摇晃晃、危危欲坠。

黑血如瀑,自高空?落,灰暗的建筑群染上大片大片黏浊。

时不时有修士被击中,吐着血倒飞出去,撞断天廊,撞飞亭阁。

这种级别的战斗洛洛插不上手,她奔向厢房,抱起小师妹已经冰冷的身躯,顺着破开的阵法离开。

洛洛把小师妹交还给师兄弟二人。

师兄手探了探她颈脉,痛苦地闭上眼睛。

“多谢洛道友把她带回来。”

他终于知道了小师妹的心意,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回应了。

二师弟狠狠用手掌抹自己的脸。

“让让,让让。”

扶栏外面忽地跳进来一个人,十三四岁模样,个子不高,唇红齿白,颇有几分眼熟。

洛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师兄怀里的小师妹。

这二人生得真像。

“风白焰。”小个子自报家门,“我是姜灵她哥。”

他蹲到小师妹面前,眸中旋转起细碎的星光,扫过她心口。

“呼,”他庆幸地嘀咕,“差一点命星就灭了呢!”

师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只见风白焰迅速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枚星光熠熠的半透明丹药,塞进小师妹喂里,运功替她化开。

“行了,能不能醒,听天由命吧。反正她要是死了,回去我也得掉半条命。”风白焰望天叹了口气。

大师兄迟疑道:“小师妹从未说过自己有兄长。”

而且这年龄看着也不像。

风白焰摆了摆手:“当年我娘怀着我妹离家出走,一直没音讯,老头子都急秃了,这边好容易有点消息,立刻派我过来探。”

他扬起脸看洛洛。

眨了眨眼,颇有些惊奇:“你这个人,怪有意思。”

洛洛:“?”

“眼见着救不活了,又是非亲非故的,居然还给她塞一肚子丹药,灌那么多灵力。”他歪着脸思忖片刻,道,“你一定是个穷光蛋!”

洛洛生气:“好好的干嘛骂人。”

风白焰望天:“就你这行事,不穷才怪了!”

洛洛:“......”

“但从今日起,你再也不能穷了。”风白焰叹气,“要不是你,我妹已经死了,是你救了她。不管最终能不能活吧,我家老头都会记下你这个人情。但凡是这世上有的东西,你想要什么说一声,老头定能给你搞来。”“

二师弟谨慎地问:“请问令尊是......”

“风观海。”

洛洛不认识,没反应。

师兄弟二人倒是齐齐吸了口凉气。

风白焰修的显然是重星宗的功法,重星宗里,还有谁敢用这个名字?

二师弟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天:“难道是,那个观海?”

风白焰耸肩:“嗯哼。”

观人海,观星海,观天海,重星宗合道道君,观海老祖,风观海。

大师兄蓦地抬起一双通红的眸:“那小师妹一定有救了?”

风白焰摆手:“说不好。看情况。药吃了,能醒就会醒,醒不了神仙也没办法。”

阴府建木。

蛛魔幽女接连遭受重创,眼见不敌,立刻喷洒出铺天盖地的毒雾,将整座建木覆盖。

众人两眼一花,眼前尽是幻象??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红蜘蛛。

借着幻象掩护,幽女留下硕大的身蜕,金蝉脱壳化作一只拳头大小的红蛛,顺着长长一根蛛丝逃往建木底下。

众人第一时间清神破妄,仍然退了一步。

遍寻不见。叫它跑了。

“那是什么?”冷雪真君皱眉掠向铜台。

只见月染尘的尸身里缓缓浮起星星点点的幽蓝光芒。

他本就是个漏脉,如今身死,附着在破败经脉之中的少许灵力便彻底逸散出来。

众人陆续落在尸身旁边。

“是真息。上古三君之一,天夤君的真息。”重星宗宗主面露沉吟,“看来我们找到封神殿出事的原因了。”

真息被窃,封神殿自然就要塌。

逄月真君连连倒吸凉气:“这么大个事,总不能是他干的?可他这实力连筑基也不如......”

话音戛然而止,他想到了。

短眉微抽,转动眼珠望向大儿子。

月无垢单手掩胸前的伤,狼狈地落到铜台。

“你给你弟弟渡灵力?”逄月真君怒声质问。

月无垢堪堪站稳,微怔,回忆着说道:“已经许久不曾渡过了。春红出事之后,二弟就不再问我要灵力。

他腮骨动了动,艰涩道,“本以为二弟体谅我难过,如今看来,他是心虚。”

“你呀,”逄月真君恨铁不成钢,“该说你单纯,还是蠢!“

月无垢微愣:“父亲何出此言。”

逄月真君摁住抽痛的额角:“你居然.....被利用成这样!他不找你要灵力,那是因为他自给自足了!”

他扬手抓过月无垢腕脉,打入一道气急败坏的灵力,探他经脉。

片刻,他松开手,失神呢喃:“是。的确是。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杀嫂嫂,逼继母,窃真息,害兄长,这世上还有什么祸是他不敢闯?!”

月无垢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逄月真君暴怒:“他拿你身体窃取上古真息,炼化之后渡给他自己!你这经脉都快被他用废了!”

众人齐齐望向月染尘的尸身。

窃取上古真息修补他这一身破烂漏脉,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泠雪真君寒声道:“元凶虽死,但你们天道门也脱不开责任!由你们全力补救,可有异议?”

逄月真君叹息:“我认,我认。

只恨不能让小儿子复活过来,再杀他十回八回。

月无垢道:“我定当竭尽所能善后,如若不成,我以命相祭。”

一众长老叹息之余,心底也有些隐约的庆幸。

没了月染尘这个巨大的拖累,少掌门今后的路,定会更加好走罢。

洛洛辞别风白焰等人,正琢磨着上哪里去等李照夜,就见他从天廊旁边的屋顶上跳了下来。

“走走走,给你看个好东西!”他神秘兮兮把她拉到无人处。

只见他扬起袍袖,示意她往袖里看。

洛洛毫不设防地把眼睛凑了进去。

“嘶??”

她发间的绒毛全都炸了起来,反手祭出秋水就要戳他袖子。

“哎哎!”他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手腕,“干什么你!”

洛洛惊恐:“蜘蛛!”

虽然知道是幻象,但那些蜘蛛钻进小师妹身体的画面还是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此刻看见蜘蛛爬到他袖子里,她当然要着急。

“小点声!”他摁住她脑袋,挑了挑眉,“仔细看看呢,它是幽女。’

洛洛:“啊?”

他得意洋洋地告诉她,方才那群人被幻象迷眼,只有他盯紧了幽女脱壳的真身,追到树下,成功捡漏。

洛洛惊奇了一会儿,再一次试着靠近,偷眼望去。

果然,这家伙被他用封印线捆得结结实实,藏在袖中。

它蜕去了巨大的妖魔之身,此刻状态虚弱,就像个刚出生的幼崽。

洛洛问:“不杀吗?”

“先不杀。”他道,“它这能力挺好用。

洛洛:“是哦!”

他收起袖子,伸一只手到她面前:“来点丹药给我治伤。”

洛洛呆住:“…………”

他很不耐烦地啧一声:“愣什么,赵胖子给的,我亲戚丧葬费!”

洛洛:“......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他的笑容逐渐消失:“都来。”

洛洛心虚道:“坏消息就是丹药全没了。好消息是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丹药。”

他面无表情盯她片刻。

转身,碎碎念叨:“就说不能给女的管钱吧,钱没了不说,还给人画大饼。”

洛洛:“......”

他从前就喜欢这么念叨。

每次嘴里都叨叨,下一次弄到什么宝贝还是往她这里扔。

洛洛小声:“现在怎么办?虽然没有丹药但是我们有灵石,可以找人买。”

“等你买来,我伤都愈合了。”他偏偏头,“走,带你去开棺。”

建木东南二百里。

青剑宗一行抬着棺材走在黄土道路上。

“他丈母娘一个平平无奇的修士,哪懂什么妖魔献祭。”小白脸偏偏头,拉上蒙面的布巾,“上了。“

几个青剑宗的小修士和他没得打,三下五除二全部敲晕扔在路旁。

洛洛凑上前,一人补了一手刀,让他们晕上加晕。

幽女的事情可不敢让人知道。

“嘎??吱。”

两个人配合默契,老练地撬开了棺材板。

棺中置有一枚寒玉,丝丝缕缕冰雾缭绕在棺中,令尸身不坏。

洛洛垂眸望去,见这妇人满脸病容,仔细看,五官确实与蛛女相似。

她点点头,示意他放幽女。

他拎起封印线,像钓鱼一样把幽女往棺材里垂放。

幽女受制于人,不情不愿吐出一根黑色的蛛丝,摇摇晃晃刺入妇人眉心。

上一次,月染尘被它抽得浑身抽搐。

这次却轮到它自己不好受。

死人的脑子大概是不那么新鲜,幽女八条蛛足一通痉挛,嘴角噗噗吐出蛛丝白沫。

片刻之后,它迫不及待挥舞着八只脚爬出棺材,连喷带吐扔出记忆幻象。

丈母娘名叫林清淑,她拖着病躯来到建木,想见月无垢。

管事替她通传上去,没想到来的却是月染尘。

洛洛盯住这个月染尘,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违和。

月染尘进了厢房,坐到林清淑对面,示意她屏退左右。

“您来这里想干什么,我都知道。”月染尘垂着眼,开门见山道,“凭您的实力,想杀月无垢,不可能。

林清淑攥紧了手:“你不要胡说八道。”

月染尘浅浅笑了下:“不?您说吧,您藏在身上的匕首、毒药,早就被执法队的修士们看得清清楚楚,你想见他,不可能。”

林清淑咳嗽起来。

“您想要答案,我现在可以告诉您。”月染尘双目放空,语气平淡,“季春红,确实是月无垢杀的。”

林清淑蓦地睁大双眼,一瞬不瞬盯住他。

她不敢咳嗽,生怕听漏一个字。

脸颊憋出一片病态的潮红。

月染尘轻声道:“他疑心季春红与那个送东西的师兄有染,一怒之下杀了她,嫁祸她师兄。”

林清淑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是我让阿余去送东西的啊!是我害死春红,害死阿余,是我害死他们两个!”

月染尘安慰她:“这事不能怪您。”

林清淑探手抓住他的手:“你既然知道真相,能不能出面作证,还他们一个清白?!”

月染尘遗憾地摇摇头:“您应该知道我只是个废人。在这里,我和您一样,说不上话。”

林清淑身躯瘫下。

“但我知道一个办法。”月染尘额角青筋微跳,哑着嗓,一字一顿道,“用您所剩不多的性命向幽女献祭,求帮忙,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如果您不怕死,不妨试一试。”

林清淑已经没有心力深究,只激动地盯住他:“我此次来,就没想活着回去!咳咳咳咳!快,告诉我,告诉我怎么做!”

月染尘抿唇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递向她:“都在这上面了。您自行斟酌。”

他翩然离去。

洛洛皱了半天的眉毛陡然松开,恍然大悟:“这个人不是月染尘,他是无垢!”

无论姿态还是腔调,这个人都不似月染尘,更像月无垢。

小白脸悠悠点头:“嗯。”

洛洛摁住脑门,竖起一只手:“等等,你等我想一想。”

这可真是细思极恐。

原来不仅是月染尘能上月无垢的身,月无垢也能上月染尘的身,但他瞒得滴水不漏,月染尘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如此......弟弟用哥哥那具强大的身体去作恶时,换到废人体内的哥哥,又在想什么呢?

洛洛一惊:“这么说,月染尘杀季春红的时候,月无垢其实都看见了!”

那个时候,月染尘的身体(月无垢的魂)就趴在墙头上。

“他为什么不救她?”洛洛不明白。

“他怕。”小白脸表情嫌弃,“他怕月染尘知道这是交换,会一不做二休,将他灭杀在这具废人身体里。”

洛洛恍然:“是哦!”

这样做,说不定就能永远占有哥哥的身体了。

月染尘会选择铤而走险吗?

他肯定会!

洛洛感觉后背发凉:“所以月无垢眼睁睁看着妻子被伤害,也没吱一声。”

小白脸:“吱了他也得死。”

他唇角微弯,勾出个讥讽的笑,“隐忍筹谋多年,故意把月染尘惯成那德性,就是为了在某个重要的时候帮他黑锅。”

比如窃取天夤真息。

他甚至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一句,这口大锅已经扣死在了月染尘的头上。

死无对证。

“月无垢利用丈母娘献祭妖魔,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既得真息,又能摆脱月染尘。”洛洛惊叹,“这人,心好脏!”

换作她和李照夜,怎么也想不出这么阴险的手段……………等,李照夜他,想到了。

正因为他想到,才会反着顺藤摸瓜,一路顺顺当当摸到真相。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以大恶意揣测人心?

应当是师父教给他的最后那一课。

洛洛心很闷。

路边,一个身体较为健硕的青剑宗弟子幽幽醒转。

“撤!”

小白脸拎起洛洛,逃得好像一对飞兔。

回到院中,小白脸悠悠往洛洛对面一坐。

“你怎么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他很不高兴,“怎么,月无垢那小白脸不是好鸟,很失望?“

洛洛:“我想没想你不知道?”

他惊奇:“嘶。”

她是当真一天比一天更不把他这个神主放在眼里了。

他问她:“魂血,怎么说?”

洛洛小声道:“有感应。”

“哦?”他顿时来了兴致,对着她勾了勾手,“来,给我来点,我也感应感应。”

洛洛:“......”

他是个性急子,见她慢吞吞一动不动,干脆直接上手。

洛洛:“嘶!”

这家伙居然毫不客气地抓起她的手,放进嘴里,用尖锐的犬齿咬破,挤出血来。

他拿着她的手,像拎一根毛笔似的,学着她的样子把血抹到他左边手腕上。

半晌,恹恹撩起眼皮盯她:“骗人。没感应。”

洛洛:“......你身上又没有心缘契,哪来感应?“

她拉开衣袖,让他看她腕间。

“哦。”他懂了,“你去跟他解了,然后跟我结,这样我就有感应。”

洛洛:“......”

好像对了,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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