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人的呼喊,刚找到吹风机的宋南洲整个人僵住。 他飞快蹲下,期待地看着沈岁禾。 “岁岁,你刚刚喊我什么?” “老公?” 沈岁禾又重复了一遍。 宋南洲高兴坏了,按住沈岁禾的肩膀又问道:“岁岁,你清醒了是吗?你认出老公了是吗?” 沈岁禾好像听不懂宋南洲的话,被他整的有些害怕。 宋南洲见她又低着头不说话,心中焦虑不安。 “岁岁,咱们先吹头发,等会儿医生就过来检查了,会没事儿的乖乖。” 他将沈岁禾安放在椅子上,然后开始拿吹风筒给她吹头发。 暖暖的风吹在头上,沈岁禾还觉得好玩,小嘴嘟起,学着吹风筒吹气。 宋南洲此时的思想已经陷入一片惶惑和混乱,心里越发焦躁不安。 好不容易帮沈岁禾穿好衣服,医生也已经到门外。 看到穿着白大褂几个人,沈岁禾却突然慌了神,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宋南洲在旁边哄了许久,又为了不让沈岁禾害怕,勒令所有医生把白大褂脱掉。 从没见过沈岁禾这样,就连站在人群后的阿晨也察觉出了情况很糟糕。 好不容易,医生给了沈岁禾两颗糖后才勉强让她配合着做完全身检查。 “怎么样?” 宋南洲双唇紧抿,视线落在病床上一直舔着棒棒糖的沈岁禾身上。 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将报告单递了过去。 “结合之前的报告和刚刚的检查,沈小姐应该是中毒性脑病。” 阿晨呼吸一滞,一言不发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没想到沈小姐的病情这么严重! 医生嘴唇干涩,硬着头皮往下说:“沈小姐的情况还需要各科专家会诊,依据她目前的情况,我们大致认为她现在的智力已经倒退到了八岁的孩童。” 阿晨急了,“之前沈小姐从大火里逃出来的时候看上去也没什么事,就是连昏迷的时候身体数据也正常,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医生心头一紧,感觉到自己脊背很凉,赶紧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这种情况医学上有文献,正常人在受到巨大的伤害后,大脑就会屏蔽伤痛神经,激活人体内的肾上腺素,让人能在短时间内感觉跟没事儿人一样,等肾上腺素用尽,人就会立刻昏迷。” “至于之前的数据无异常,并不代表沈小姐的智力不受影响。” 宋南洲感觉喉咙有一把钝刀在搅动,好不容易咽下一口气要说话,发出的声音却显得那么的低哑破碎。 “Y教授到哪了?去查!” 阿晨点了点沉重的脑袋走出去。 医生感觉自己的腿都在颤抖了。 “宋先生,沈小姐这个情况身边不能没人,至于她生活不能自理,最好请个贴身保姆专门伺候她的饮食起居。” “还有,要是想教她认人或重新锻炼生活能力都不要太着急,循序渐进,要像教小学生一样有耐心。” “不过您也别灰心,刚刚听了您的描述,我认为沈小姐现在只是没有适应,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还是有恢复的可能,您不要太过担心。” 宋南洲听了这些话心如刀绞,他紧咬着下唇,压抑住喉咙深处的酸楚。 半晌,他才开口道:“出去。” 医生如临大赦,点点头就转身跟其他医生挥了挥手。 病床上的沈岁禾见宋南洲一直盯着自己,以为他也想吃糖,大方地将嘴里舔的很小的棒棒糖递过去。 “给你。” 宋南洲看到沈岁禾如此娇嗔可爱的模样,心情如同坐过山车,阴霾瞬间消散了一半。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轻笑着摇头,“这是给你吃的,你自己吃吧。” 沈岁禾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吃过的糖,又伸过去另一只手。 “那你吃这个。” 宋南洲看着那颗还没开封的棒棒糖,还是伸手收过来。 她现在还不能吃太多糖。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老公给你买更多更好吃的。” 他将糖果收起来,又怜爱地摸了摸沈岁禾的头。 “乖,等Y教授来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用怕。” 沈岁禾听不懂宋南洲的话,忽然感觉身下一片湿热,惊恐地拿被子去遮掩。 “不许看!” 宋南洲心疼坏了,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 “岁岁乖,没事的,咱们去浴室清洗就好了。” 可沈岁禾好像有些抗拒,站在浴室里始终撅着个嘴。 等宋南洲调好水温,察觉沈岁禾的异常,又以为她怎么了,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遍。 “怎么啦岁岁?在想什么告诉老公好不好?” 沈岁禾耳朵红红,总觉得一直被这个漂亮的大大叔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羞羞,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原谅我吗?” 宋南洲这才明白她为自己尿床的事情道歉,心像被针扎一样。 他的岁岁可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医学领域的佼佼者,现在却变成八岁小孩儿,怎能让他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