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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我送到了。”酒德麻衣起身,又补了一句:“老板就在隔壁,你随时可以去直接找他。”
路明非颔首,也没去问自家弟弟为何偏要在隔壁住着,不如一起搬过来。想必就算当面问他,那家伙也会嘿嘿地贱笑两声,说些给亲爱的哥哥腾出私人空间,免得打扰了好事之类的话,路明非索性也就没打算追过去问,反正不过几步路的事情……
于是他起身打算送别酒德麻衣,却不想对方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身抬起大长腿就踩在了沙发上。
准确来说是踩在了那团被子上,让其再度发出了一声哼唧,随后酒德麻衣扭转脚踝,就像要碾死一只虫子,
“这家伙不止是你的演技老师,也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富婆,这栋公寓已经是她的了。”
不仅如此,因为路鸣泽所剩力量颇为充裕,昨天已经动用权柄将那半边的大部分房间打通,只留下了必要部分,形成了半个大平层,并顺手完成了装修。
堂堂黑王的灵性化身做这种泥瓦匠的活确实有些丢份,但既然已经做了一次,想必也能再来一次,更何况还是替他亲爱的哥哥装修。
“如果觉得住得不舒服,可以找老板帮忙。他会很乐意的。”这话路鸣泽不好意思显摆,那她这个当下属的就替对方说了,正巧“户主”也在她脚下踩着,想必不会有什么意见。
果不其然,被子象征性地蠕动了一下,然后就保持了静默,算是默认。
但路明非并无那种想法,他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突然住到卫生间比他家都大的房子里反倒感觉不舒服,他还挺满意现在的小窝的。所以路明非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又将酒德麻衣送了出去,转而回身看向沙发上的“大团子”,一时间陷入了呆滞……
而这边,听到门扉开合的声音,苏恩曦也终于不再装死,像蜗牛一般把头从被子中探了出来,又觉得不太舒服,伸手把那一头秀发也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披散着头发看向路明非。
这场面着实有些惊悚,就好像索命的女鬼,让人不禁联想被子底下可能不是美人娇躯,而是充斥着腥臭血液的块状碎肉,保不齐还有触手和粘液。
好在苏恩曦足够漂亮,本身就是那种较为贴合森女系气质的女孩,这种慵懒和不施粉黛的形象也很适合她,缩在被子里的模样反倒略显可爱,让人觉得就算是女鬼也值得风流一场。
但这却不是路明非陷入呆滞的原因,他已经见过不少漂亮女孩了。单以容貌来说,苏晓樯无疑能排在第一,混血优势让她又有葡萄牙人的清晰五官又有东方人的温润,如果只是打扮起来站在那儿不说话,对别的女孩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并列第二的就是苏恩曦和柳淼淼,前者是清纯女大,后者则是萌系邻家少女,各有千秋。
至于酒德麻衣?
她不入排行榜。因为这是只针对容貌的排行,可没人能忽视酒德麻衣的身材,无论再怎么“说公道话”,都不免要带上她那妖娆妩媚的身材,所以被踢出了容貌排行榜。
路明非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太远了,不禁摇了摇头,将思绪收回,看向露出个小脑袋的苏恩曦,略微思索后开口:
“我觉得你很眼熟。”
昨天晚上才梦到过对方,虽然是少女版的,神情也与现在截然不同,但路明非觉得就是同一个人。
“冷吃兔你一看就没好好读书。”苏恩曦呲着牙笑了一下,“人家贾宝玉的原话是‘这个妹妹我曾见过’,不过我原谅你啦。”
随后她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伸出皓白手臂对着路明非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靠前,又说道:
“看在我原谅你的份上,借套衣服呗。”
要不怎么说长腿今早的行为就是为了报复她呢?她都没来得及完全睁开眼睛呢,就已经对方打包好送过来了,现在身上只有一条到大腿根的短裤和一动就要露出肚脐的小背心,哪怕以她的厚脸皮都不好意思就这么出现在路明非的面前,
而凭借她对长腿的了解,无论是路明非帮她去取衣服,还是她自己像个毛毛虫一样裹着被子回去,长腿都不会开门的!
这是多年以来建立起的信任啊!
虽然苏恩曦很不想让信任出现在这种情况下,但她也没办法,只能继续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向路明非。
而路明非也没让她失望,并未纠结梦中的女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现实中,只将其归结为是路鸣泽搞的鬼,随后就快步走向了房间,拿出了一套运动服,递到苏恩曦的面前。
随后,运动服和小脑袋一起缩回了被子,原本的大团子也开始蠕动,险些从沙发上滚落下来,要不是路明非及时用腿撑了一下,说不定这个团子就要散架了。
而这也得到了苏恩曦闷声闷气地回应,要不是路明非听力都得到了极大强化,想必都听不出来对方说的是感谢。
“呼——得救了。”
大团子突然张开,穿着不合身运动服的女孩像大侠挥舞斗篷一样将之撩到身后,终于露出了全身。虽然远不及酒德麻衣的夸张,但也算是凹凸有致,配上路明非的运动服,倒是多出了几分青春靓丽。
“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学生时代,年轻了不少。”她又将被子用脚踢到一边,在沙发的角落里形成一个较小的团子,随后才看向路明非,露出灿烂笑脸,伸手道:
“我叫苏恩曦,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了。”
她的气质青春靓丽,她的容貌精致漂亮,她的笑容温暖明媚,但就是给路明非一种极度不靠谱的感觉,甚至不由得在心里生出了一丝后悔,就好像自己才是对方变成这副不靠谱模样的罪魁祸首一样。
但路明非还是抑制住了心中突然升起的嫌弃,认真握住了向自己伸来的手,
“我是路明非,请你教我。”
或许是昨夜大雨的缘故,又或许是时间尚早,今天的阳光略显温吞,一点没有炎炎夏日的感觉,太阳就那么挂在远处的高楼大厦尖角,慵懒地照射着房间里的一对年轻男女。
若是太阳也能勉强算作观众的话,就能在屋子里看到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
冷淡的男孩好像是在站军姿,曾经略微垮塌的肩膀早就不见了踪影,但也不像如今这般规范硬朗,路明非显得很不适应。双手紧贴裤线,甚至还被夹上了纸牌,突出一个严格。
与之相对的,苏恩曦就不是那么正经了。这个穿着不合身运动服的女孩正踩着一把椅子,在路明非的身边转圈。
是的,转圈。
椅子在女孩的故意施为下将重心都靠在了某一条、或是两条腿上,这样只要她偏转重心,就可以让椅子绕着路明非旋转,带动她那轻盈的身体一同进行公转运动,像是在森林中绕着树木独自起舞的精灵。
只可惜这精灵并非在舞蹈,而是在“修剪树木”,手上咔嚓不停的剪刀肆意施为,路明非只能看着自己略长的头发遭到修剪,却不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觉得这样并不好。”路明非尽量保持不动。
“我觉得这样正好。”苏恩曦不以为意,甚至还空余出手敲了路明非的脑袋一下,“凭什么顾客能坐着,理发师就要站着绕来绕去?我不管,你也给我站着。”
“因为顾客是上帝。”路明非尝试反驳。
但女孩早有对策:“你给钱了吗?”
摇头。
“你住的是谁的地盘?”
原本是小天女的,但根据酒德麻衣的说法,现在这栋公寓已经归苏恩曦了。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猪仔,变成了别人出售猪圈时的赠品。
椅子和地面依旧在发出咔哒声,剪刀和头发也同样在发出咔嚓声,好像一曲和谐的乐章。但路明非突然反应了过来,
“我家不应该有这种专门用来理发的剪刀吧?”
那种带齿的、既像梳子又像剪刀的东西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家里才对,而且苏恩曦一大早上被人送过来的时候可没有带别的东西。所以苏恩曦是怎么在他开始“形体训练”从他家里翻出这种东西的?
“当然是昨天晚上送过来的喽。”苏恩曦不以为意,此时正好转到了路明非的正面,运动服的拉链终究还是有些空隙,男孩呼吸带起的微风顺着缝隙溜了进去,让其下已经无法由背心遮蔽的肚脐有些痒痒的,所以苏恩曦顿了一下,立刻就调转重心,绕到了路明非的侧面,
“不止是理发的工具,还有服装、手表、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到这里,苏恩曦的声音突然低落起来,又忍不住在路明非的头上抓了两把,恶狠狠地说道:
“就是没想到今天早上会连带被子一起丢过来,没给我自己也准备一套衣服。我之后要在你家准备一个衣柜,里面全都塞满我的衣服!”
这话说得就好像要在路明非家常住一样。
虽然他租下的房子确实有两个卧室,但比起路鸣泽改造的半个大平层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苏恩曦怎么会愿意住在这个或许还没另一边的洗手间大的小窝里呢?所以路明非觉得对方只是为了防止再起不来床,被丢过来……
这还真有可能啊!
视野的余光看到了沙发上仍旧团成团的被子,还有脚下已经被椅子移动带得到处都是的碎发,苏恩曦的生活自理能力可想而知。而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喜欢赖床。
那苏恩曦可就免不了被丢过来的命运了。
“对了,洗漱用品也要准备两套全新的。”女孩可不知道路明非正在吐槽她未来的悲惨生活,只是一边忙活着一边抱怨:“你的品味也太差了,那个沐浴露用完感觉皮肤都干巴巴的……”
“租房自带的沐浴露,不要奢求那么多。”
毕竟是可以拎包入住的公寓,就像绝大多数的宾馆酒店一样,会在卫生间准备一些洗漱必需品。路明非也没直接丢掉,打算先把它们用完。
苏恩曦摆弄路明非头发的手停下了一瞬,突然转动椅子来到了路明非正前方,半蹲着将自己和路明非的脸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恰到好处的阳光让女孩的肌肤都有些透明,温润的光泽根本就不像她说得那样干巴巴的,反倒嫩的好像伸手就能掐出水来。
但路明非没有动手,苏恩曦先一步动手了。她掐住了某人的脸颊,让路明非不禁在心中反问“姓苏的女孩是不是都喜欢掐人脸”,然后才听苏恩曦抱怨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在葡萄牙小富婆家里用L‘Occitane,我在你家用力士也都忍了,你还想让我用那些牌子都没有的东西?好冷酷,好无情的男人。”
苏恩曦不愧是来教路明非演技的,这眼泪可谓是说来就来,七分真、三分假,恰到好处的拿出了那份我见犹怜的感觉。
但很可惜,路明非不懂得欣赏这种美,他只是扯动了面皮,预留出说话的空间:
“你们都很了解我,也应该知道的。力士在我的印象中已经算是不错的牌子了,就算你和我说那些欧什么的东西,我也不懂。”
确实。
在这个网络还不算发达的年代,你没办法和穷小子说什么武夷岩茶或是什么金镶玉,他们能知道一个大红袍就已经不错了,就算你掏出一罐凉山2500米海拔高寒地带特产的苦荞,他们喝起来也和路边小店免费喝到饱的没有什么区别。
对当事人来说其实还好,但听起来总是有那么点可怜,不是么?
而这种可怜的场景苏恩曦已经看过无数次了,甚至都有些麻木了。或许曾经的她还觉得自己挥金如土的时候路明非在婶婶家受苦有些不太好,但人总是有习惯性的,时间一长她都有些漠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