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一家人强忍住想要杀了他的冲动,一双眼睛瞪的猩红。 而她自己只是平静冷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我永远不会对你这种恶心的脏东西生出好感。” “而你所得到是恰恰是最不值得一提的部分。” 李峰怅然若失的看着她,哑声失笑,而后沉默不语。 或许在他眼里,宋兰与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清醒之后也不会再选择离开。 女人的贞洁在他眼里是最重要的东西。 但宋兰从不会用自己的不幸来约束自己。 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皆是过眼云烟。 我佩服她敢于面对现实的勇气。 李峰会在牢里逐渐磋磨自己的意志。 直到成为一个废人。 但我始终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见一丝悔意。 他这种人,哪怕将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宋兰悉心照料,也没人会觉得他深情。 这一切苦难本就是他给予宋兰的。 他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若宋兰因此而对他心生怜悯。 那就算我多管闲事。 好在她是清醒而又认知明确的。 一切尘埃落定后宋家父母道谢后推着她离开。 她瘦弱的背影坚定且充满力量。 “临近年关,该回家了。”我朝司渊和涂山淮二人说道。 今年难得一家人整齐团圆,自然不能缺席。 “走吧。” “回家咯。” ...... 年前我们拎着礼物去看望了珍珠与幸赤,他们二人的日子过得简单又幸福。 活像一对神仙眷侣。 涂山淮则回了他的别墅看望自己的好兄弟。 扶朔仍旧闭着眼睛沉睡在那狭小的鱼缸里,仿佛在做一场悠长又缱绻的梦。 他与关叶从未真正在一起过一天,怎么想都觉得遗憾。 如今的她应当是个小姑娘了。 我远远的去看过她一眼,她的父亲如同掌上明珠一般将她托举于肩头。 扶朔永远的被留在了昨天。 回到涂山后,涂山淮父母宣布了小满的存在。 他目光温柔的望着他母亲的小腹,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能长大的小圆是他心中残缺的一角。 期盼日后能因为小满的到来而得到圆满吧。 只要有我在,就会护涂山无虞。 除夕当日,司渊破例将爷爷奶奶一并接来了涂山吃团圆饭。 他们于我有养育救命之恩。 苏若与君南烛也带着小君娆来了。 他们二人嫌弃在地府太过冷清便想着也过来热闹一番。 当夜的狐狸洞中欢声笑语。 是许久都未曾有过的放松时刻。 至此,我真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酒过三巡后我痴痴的望着天上的弯月。 “有时候想抛下所有过往,就这样生活着。” “你想,就可以。” 司渊没有看月亮,目光紧紧的落在我的脸庞。 “但那会成为你心中无法磨平的尖刺。” “没人比你更了解我了。”我轻笑一声。 我的不甘我的恶毒我的狭隘,所有不好的一面都完整呈现于司渊眼前。 但他从来不觉得这些是我的缺陷。 “想那么多,不如...” 我只听见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整个人已经被司渊一把扛在了肩上。 罢了。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只是这年还没过完,便传来了孟婆要请辞的消息。 她没有说理由,只是说自己累了。 前阵子还好好的。 如今见到她倒是感受到了她满身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失了精气神。 君南烛见她的状态糟糕,便点头答应。 询问她的去处。 是在地府选一处府邸安然度日,或是踏入轮回。 孟婆兢兢业业这么多年。 这是她该有的待遇。 不得不说,君南烛是个好上司,在员工待遇这方面挑不出毛病。 于是孟婆沿着忘川河选择了一处偏僻的府邸住下。 我替她安置新住处时,她忽然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不想等了,也等不到了。” 随后将我推出门外,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我无法领会她这句话的含义。 但应该与她的过往有关,此番请辞约莫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别人的心事不好过问。 于是那扇门从关上后便再也没打开过。 地府不能没有孟婆。 君南烛思来想去也定不下新的人选。 最近的孟婆汤都是段姜在熬制。 自从黑无常入轮回后她也没有再跟在谢沧澜与白无常身后前去人间。 而是天天在孟婆这里待着。 孟婆的离去应当是早有准备。 孟婆汤的配方段姜也十分清楚。 想来是早就交代过了。 只是段姜资历尚浅,未必能守住这桥头的安宁。 但君南烛在看到段姜处理那些挣扎着不愿意喝汤入轮回的魂魄时他顿时改变了想法。 啪啪两个嘴巴子扇的十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