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涂山淮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先是嗤之以鼻,随后还是选择了屈服。 本来我是不想收人钱的,也算是积德,希望苏若早日醒来。 但是为了避免有那种没事找事的人,我还是决定论情况来收钱。 涂山淮建议在如今互联网发达的世道之中我们可以开直播明码标价刷礼物替人解决问题。 但要做好一开始并没有人看的准备。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在这其中得到戎绍元的蛛丝马迹。 都商量好之后,我就去驾校报名了。 时间选得不好,但也没办法了,正值暑假,驾校的人比以往都多。 而且又晒又热。 我虽然有魔法防晒,但还是在身上叠加了一层物理防晒,毕竟我不想别人把我当成另类。 这些理论知识对我来说就是手拿把掐。 我优点很多,记性好是其中一个。 科目一轻轻松松满分一把过。 等到练车的时候,我算是明白了司渊当初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这方向盘感觉比恶鬼还难控制。 还有那离合,比涂山淮的嘴还硬。 纵使我力气大,我也不敢使,我怕把这教练车的底盘给踩塌了,到时候还得赔钱。 我不光在驾校练,每天半夜司渊都会带我到附近荒无人烟的道路上手把手教我。 果然事半功倍。 想来是那教练的问题,不是我笨。 这不换个教练,我已经能稳稳的把住方向盘匀速前进了,还有让驾校众多学员叫苦连天的倒车入库。 我也能几率性的操作好了。 恰好考试的时候,发挥了几率性里的成功那一半。 不多不少,刚好一个月时间,我拿到了证。 只是司渊说,开车是件熟能生巧的事情,慢慢的就会越来越游刃有余。 我只需要慢慢来就好了。 谁敢在路上嫌我开的慢,我就...让你嫌呗。 为了直播,我还买了个新手机,涂山淮做为我的小弟,自然每天在我们家待着随时待命。 小念也是时时刻刻的喜欢黏在他旁边。 我也懒得管了。 因为根本管不住,小念还小,她不开心只会瘪嘴委屈,那模样看得我心都要化了。 趁着这个间隙,我打算去阎罗殿一趟。 有段时间没有去看苏若了。 我跨入君南烛所设的结界径直去到了内殿。 一年多了,他每天无所事事就坐在那书案前,活像一尊门神。 苏若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晶莹剔透的石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如果我忽略她那未曾起伏的胸膛的话。 我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冰冷毫无任何温度。 这具躯体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只有她的灵魂还在里面沉睡。 手臂上那处断魂钉的伤口已经被君南烛找办法修复了许多,如今只有淡粉色的一块疤痕。 只要君南烛说,我就相信,也愿意等。 他说等苏若的魂魄苏醒,他会就让她恢复得和以前一般无二。 其实我是有仔细斟酌过这个等,是需要多久的。 我这一年多里也没少四处翻阅资料。 断魂钉下无生魂。 能保住她的魂魄已经是扶朔用尽所有换来的了。 而君南烛替她寻来了保躯体不腐的石床,每日用内力替她修补那些被断魂钉伤了根本的魂魄。 我只怕等到苏爸爸寿终正寝也没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一面。 偶尔涂山淮会变化成苏若的模样同我一起回去探望他。 但这些归根结底都是虚妄。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和我记忆中的模样没什么变化。 “说不陪我一起修炼要过完寻常的一生,你骗我。” “你现在都不会变老了。” 说完这些话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已是一片湿润。 眼眶也逐渐模糊,心中一阵钝痛。 苏若已然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 但有些话,我还是要亲自去问问君南烛。 从前我不愿意插手他和苏若之间的事情,如今她已经成了这般模样,我也想要为她争上一争。 我擦干脸上的眼泪,整理好状态走到了外殿的书案前坐下。 眼前的君南烛瞳孔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就像是枯竭的井底,失去了生机。 以往干净整洁的面庞也略显憔悴,眼底下泛着点点乌青。 我不知道他这一年多是以什么心境在陪伴着苏若。 是否还记得在阳间受苦的沁雪。 “你后悔了吗?”这似乎是我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 他有些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良久后,他木讷的点了点头。 “她藏着少女心事,在你和沁雪见面时哭了很久很久。” “那天她说,她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还有你救她时替她披上的那件外衣,她保存了许久。” “直到后来她说她将衣服还给你了,也彻底放下你了。” “我说这些并没有要道德绑架你的意思,只是你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一次次让她沦陷。” “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为什么?” 我自顾自的叙述着自己的不满。 他的眉间紧锁看起来十分痛苦,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愫。 截然不同以往玩世不恭的模样。 “那时,我不太明白爱是什么。” “只是看到那天她转身离开时那么小的一个背影失望又落寞,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 君南烛说着这些不禁双手掩面,声音逐渐变得颤抖。 是爱而不自知吗?我不确定。 但我想知道沁雪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的苏若她要的爱情,从来都是毫无瑕疵的。 “沁雪呢?” 提到这个名字时君南烛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茫然的注视着某处。 他这种反应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一样。 “她于我有恩。” “我从前一直想对她负责。” “所以一直追着她跑。” “但她一直都没有答应和我在一起。” “父亲说过,如果一个女孩子因你受罚,你就要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所以我追随了她...算起来是她的第九世了,这一世结束,她就不用再受尽人间八苦了。” 君南烛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仿佛挣扎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