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南哥哥很多,鹧鸪门中皆是孤儿,大多随了南姓。 陆子衿嘴角噙着一抹笑,目光却投向了南宫珣,南宫珣亦在同一时刻看向了她。 “不是我。” 南宫珣脱口而出,他没有什么叫他南哥哥的红颜,不过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可一时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眨眼间,马背上之人已至眼前,黄英利落地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南宫珣奔去。 南宫珣尚未看清来人是谁,赶忙将陆子衿拉至身前,自己则侧身避让。 陆子衿睨了他一眼,见他这般 “求生欲” 满满,便也作罢,太过麻烦的男子,她还是不大愿留着的。 “南哥哥,我是英子呀,黄英。” 黄英脚步一顿,面上略显尴尬,却仍硬着头皮说道,许是这夜雾太重,南哥哥竟没认出她来。 南宫珣这才忆起,原是黄家的幺女,他曾去黄家挑过几次马,不过也就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哦...黄姑娘,你我并不相熟,唤我南珣便是。” 南宫珣抱拳施礼,垂眸,丝毫不敢将目光落于前方之人身上。 先前因公主之事,虽陆子衿事后从未提及,可给她带来多少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南宫珣心里一清二楚,他深知陆子衿最是怕麻烦,还曾一度忧心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会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又补了一句:“这是我夫人。” 这样能听懂吧?南风他们去买马,这姑娘怎如此不懂避嫌,这般晚了还跟来,尽说些易让人误会之话。 陆子衿只觉手被拽得更紧了,忙将滑板立起,勉强撑住身子,未再往前滑去。 “夫人,我们没能拦住。” 南风跟了上来,翻身下马,赶忙上前抱拳向陆子衿禀报道。 又是“夫人?”陆子衿微微挑眉,看来这主仆二人是要让她出面应对了。 黄英听闻南风也称眼前女子为夫人,脸愈发红了,未曾想,一年未见,南哥哥竟已成亲。 陆子衿看着眼前英气逼人的姑娘,抱拳道:“多谢黄姑娘,深夜还特意送马来。 我与夫君定当铭记于心,改日必当报答姑娘。 只是我们尚有要事,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南宫珣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叫他“夫君”了耶。 “不用…… 不用谢。” 黄英红着眼尾应道,面前这女子面若芙蓉,眼似秋水,自有一番林下风气,她顿时心灰意冷,知晓此生与南哥哥再无可能了。 南风赶忙将手中缰绳递给南宫珣。 “我这...”黄英也递过手中缰绳。 陆子衿虽不通晓马匹优劣,却见此马体型高大,通体雪白,乍一看竟与南宫珣的玉狮子颇为相似,当是一匹良驹。 就在她愣神之际,坐在马背上的南宫珣已伸手至她面前,她将手放入其掌心,一个飞身,稳稳坐在了南宫珣身前。 南宫珣头也不回,便策马疾驰而去,其余人等也未作停留,紧随其后。 赶来的 家丁将马往边上牵了牵,待一行人过去后,才下马赶上前去。 “小姐…小姐…” 小姐听闻南公子还在野外候马,二话不说跨上马便走,他依老爷吩咐,追上小姐,护送她回庄子。 黄英仿若未闻,眼泪簌簌而落,她那爪黄飞电本就是想配他的照夜玉狮子。 当年南哥哥托兄长购得一匹照夜玉狮子,她便想着寻一匹母马与之相配,只可惜好马着实难寻,最后只得选了这通体雪白、只是马蹄有异的爪黄飞电。 此番前来,原是想将飞电借给他一用。 “爪黄飞电,小姑娘倒是有心了。” 陆子衿反身坐着,与南宫珣面对面,调侃道。 南宫珣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眼睛,目光却落在她手上戴着的雪白狐裘手套上。 “我只钟情爪白的。” 陆子衿顺着他的目光,瞬间明了,伸手在他胸口轻捶几下,而后环抱住他有力的腰身,将头埋入他怀中。 此时,城内已宵禁,城门紧闭,陆子衿便随众人一同往西而去。 小六骑于马上,眼眶蓄满泪水,随着马儿颠簸,泪珠滚落,随风飘散。自虎哥走后,他们依令等了一炷香时间,做了暗号后便离开三十里亭。 可兄弟们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策马的速度,行了百里,却仍不见小五他们跟上来。 年纪小些的,已在马背上抽泣起来,这一日,他们折损了太多一同长大的兄弟。 虎哥一路上总摸着心口,那里鼓鼓囊囊的,似藏着个盒子,而后便带着小四、小七独自离去,没多远便再未看到马蹄印,他们应是从岔路离开了。 小六猛地醒悟过来,挥鞭抽马,马儿长嘶一声,“我们快走。” 一个宣旨公公竟带了五十个禁军前来,将军让他们先行回京,一来是护他们周全,二来想必是有物件需护送回京。 他也一直沉浸在痛失兄弟的哀伤中,竟未想到这一层,若能帮虎哥引走禁军也好,若未再碰上,须得赶紧回国公府,听闻世子回京了,他要寻世子带人去接应虎哥他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