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亲从尚书府带回陆尚书给予他人承诺的一年之期后,南宫珣总是下意识地渴望得到陆子衿的承诺,或者期望在她心中有他人之前,能让她注意到自己。 话刚一脱口而出,南宫珣便立刻察觉到了那份后知后觉的尴尬,这股尴尬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使得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陆子衿看到他脸色依旧微微泛红,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心中奇怪道:“怎么烧还没退下去呢?” 南宫珣的脸愈发红了起来,急忙矢口否认:“没,我只是刚刚找你时跑得太急,血气上涌才导致身体发热。” 陆子衿听后不再追问,转而问道:“你觉得那些黑衣人是碧瑶公主派来的吗?” 事情发生之时,陆子衿下意识地认为是公主所为。 可在摘野果的时候,她自己思索了一番,尚书府想要找个高手做侍卫都需靠机缘,一个仰仗皇后鼻息生存的公主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高手随从呢? “不是。” 南宫珣的眸色沉了下去,与他动手之人的招数和那日宫中禁军如出一辙。陆子衿瞧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是你招来的?他们动不了你,所以来动我?” 南宫珣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一刻,他的呼吸仿佛也随之一滞。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紧张的氛围弥漫开来,他的心中涌起无数的思绪与猜测,情绪复杂难辨。 “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 陆子衿在上京的社交活动基本为零,更别提得罪人了。 除了公主,想到此处,陆子衿的思路仿若被打通一般,突然变得顺畅起来。 公主也未必是她自己直接得罪的,而是因为她与南宫珣走得近,这才被误会,进而遭到迁怒。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瞥了南宫珣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与复杂的情绪。 这些杀手只会是比公主地位更高的人派来的。 “是皇上?…… 不,就是他。” 陆子衿的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些,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南宫珣听到她的话,心中也同样想到了皇上。 他微微颔首,默认了陆子衿的猜测。 如今南家军名存实亡,父亲即将卸甲回府,可即便如此,与尚书府的联姻还是让皇上急切到了这般地步。 南宫珣急忙表态道:“我会护着你的。” 陆子衿望着一脸认真的南宫珣,心中一动,本想立刻答应下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会给他增添麻烦。 于是,她缓缓说道:“再说吧,昨夜他们已然失手,诛杀三品官员的嫡女可不是一件小事,依我之见,皇上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动手了。” 南宫珣以为她是顾忌名声,只好作罢,心中却有了其他打算。 陆子衿再次摸了摸南宫珣的额头,发现温度确实降了下来,便没有在中午再给他加一次药。 她拿出一块八珍糕,如同早上一样,又熬了一锅糊糊给他,而自己则煮了一锅水果茶。 不知哈哈什么时候能找来,剩下的两块八珍糕得紧着病患用。 南宫珣见她把糊糊都给了自己,想要和她分着吃,在陆子衿拿出包着剩下八珍糕的纸包,坚称自己还有,只是不喜欢吃,想吃酸酸甜甜的水果茶后,才作罢。 两人用完膳后,南宫珣很快又睡了过去。 陆子衿担心他有内伤,时不时地观察他的唇色,把一下脉,多次确认无事后,自己也睡了过去。 等陆子衿再次醒来时,夜色笼罩着四野,月亮高悬于中天。她掏出袖中的骨笛,悠悠扬扬地再次吹奏起来。 哈哈年纪还小,不知能不能飞到这么远的山头。 南宫珣在陆子衿醒来时也醒了过来,静静地听着她吹笛。 “我养了一只雪鸮,如果它能听到笛声带人找过来,我们才能出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类似于盆地的崖底,四周都是高山,只有方寸之间的平地,植被复杂难行。 这也许就是黑衣人没能找来的原因。 陆子衿一口气吹了一刻钟左右,然后拿下骨笛,揉了揉发酸的腮帮。 如果今夜哈哈还是没能听到,那就只能在这里找些吃食,等南宫珣的伤好后,自行出山了。 就在这时,南宫珣走到水潭边,卷起裤腿,准备下去。 陆子衿无意中瞥见,连忙说道:“不要下去。” 她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邃渊黑水,其深难测,切忌下水。” 白天的时候陆子衿就看到了水的颜色,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去摘果而不是想办法捕鱼。 “他们应该也在到处找我们,山里的果子也够我们撑几日,等你伤好后,我们也可以自行出山。” 陆子衿又拿了一块八珍糕熬糊糊,南宫珣说什么也不愿意一个人都吃完,陆子衿只好跟着吃了一小半碗。 南宫珣吃完后,向她要了一根无影针,只见他大拇指和食指稍微用力,针就弯成了鱼钩的形状。 “你准备钓鱼?” 陆子衿眼眸一亮,“我帮你挖蚯蚓。” 鱼喜欢吃红色蚯蚓,将蚯蚓穿在鱼钩上,鱼就会过来吃蚯蚓而咬上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