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一行人进了城内,街上的夜市已然热闹多时。 行至尚书府后门巷口不远处,陆子衿示意羽墨停车,三人旋即从车厢内陆续走出。 陆子衿款步至南宫逸马前,盈盈行礼道, “将军,多谢一路护送,为表感激之情,特送将军四坛我们亲手制作的罐头。” 南宫逸爽朗地笑着抱拳回应:“那就多谢陆小姐的馈赠,老夫必好好品尝。” 陆子衿对马上的南宫珣颔首示意,南宫珣紧抿着双唇微微点头后,目光紧紧锁定宋承佑,面色沉如水。 南宫逸率先打马前行,南宫珣过了会儿才回头打马跟上,羽墨在陆子衿的示意下也紧随其后。 “小柚子,你就自己回府吧,不送。”陆子衿道。 “姐姐,我...” “闭嘴,你就伤在四肢,失血过多你回府养。” 陆子衿打断他的话,此人被人砍伤,奇怪的是都是伤在四肢,肚腹一点事都没有,要不是失血过多,都让人怀疑他是自导自演。 宋承佑看着不容商量等着他离开的陆子衿,眼里的晦暗一闪而过,笑盈盈地捏着陆子衿衣袖。 “姐姐,那我以后能找你玩吗?” 陆子衿刚要脱口而出不能二字,可又想到若说得太坚决,这人不会那么轻易走。 “有缘碰到当然一起玩了。” 宋承佑看出了她的迟疑,目露狡黠,甜甜地回道:“我跟姐姐当然有缘,姐姐,我先走啦,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想我哦。” “嗯...嗯...”陆子衿敷衍地不停地应声道。 “我走啦。”宋承佑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去。 那个方向,多数是官员租住的地方,或者是一些富商的宅邸。 上京城的房价甚高,一般官员靠自己的俸禄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能在上京城有房的官员要么是祖上富裕,要么就是朝廷赐予。 初见宋承佑时,他的气场怎么也不像是租房子的官员家子弟,更不像出自富商家。 陆子衿摇了摇头,管他呢,只要不是皇家子弟就行,这里皇权当道,即使再有自我意识,也得相对的夹着尾巴做人。 一处阴影处,有个人静静地看着陆子衿回头走向了尚书府的后门。 “二表哥。”南宫珣对着暗处的人叫道。 行到半途中,南宫珣终于想起那个眉眼相熟的小厮是何人,他的劣迹在熟人圈里早已不是新鲜事,他跟南宫逸打了招呼,就立马打马回来。 宋承佑因看的太出神,没有注意到去而又返的南宫珣已立在他的眼前。 “表弟,好久不见。”宋承佑皮笑肉不笑地跟南宫珣打招呼。 “你接近陆子衿,所为何求?” 宋承佑嘴角开的更大了,“这和表弟有何干?” “你离她远点。” “偏不呢?” “那就不要怪我刀剑无情。” 南宫珣说完,万仞剑剑鞘蓦地直扑宋承佑的面门。 “哈哈,来真的啊,那我奉陪到底。” 宋承佑面上再无笑意,脸色沉凝,目光阴翳,脚尖轻轻一挑,地上的树枝已然到了他的手中。 南宫珣身形一闪,手中玄色长剑灵动地挥舞着,带起一阵呼呼破空声,直逼宋承佑的要害。 宋承佑并未慌乱,脚步轻盈地移动,如同风中舞动的羽毛,在剑即将刺到的瞬间,他巧妙地侧身一闪,树枝轻轻一挑,便将剑势化解。 接着,他手腕一转,树枝如灵蛇般刺向南宫珣的手腕。 南宫珣收剑回防,剑与树枝相碰,万仞剑削铁如泥,树枝当即就断了头,就剩一层树皮连接。 宋承佑见状,直接主动出击,或挑,或刺,或扫。 一时间,树皮,树屑满天飞,如同下雪一般,纷纷落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宋承佑手中的树枝越来越短,在侧身躲开南宫珣刺过来的剑时,他脚尖一点,闪身远去。 “表弟,来日再会。” 南宫珣看着远遁的身影,当地一声,剑入剑鞘。 宋承佑在屋顶上,上下飞窜,不到片刻,落在了一个院子里。 小邓子看到几日不见的主子,立马狗腿地跑着上前。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宋承佑因打斗和一路轻功,损耗过多,一时晕眩,眼发黑,一个趔趄,扑向前方。 小邓子手忙脚乱地赶紧上前扶稳了他。 宅中各种慌乱,人头攒动,有人慌乱地跑出去要请太医,有的端来参汤。 小邓子看着嘴唇发白,毫无血色的宋承佑,双眼湿润,急的团团转。 “快点,快点,给殿下喂进去。” 小邓子叫唤着端着参汤的丫鬟,嫌她不利索,一个箭步就将参汤抢端了过来,用调羹一点一点地喂进微张的双唇。 他们家的殿下虽为嫡皇子,自小受的苦楚非常人所及,皇室其他人包括国子监的夫子都说主子天生坏种,顽劣不堪,只有他知道他的主子心软着呢,你对他好一分,他对你好十分。 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名声不知不觉地就臭了,难道是因为有个含仁怀义的大殿下衬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