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云带了些已做好的,给陆子衿查看。 陆子衿拿着柔软板正的卫生巾棉,嬷嬷们做的很细致,大小厚度跟她做的丝毫不差。 检查完卫生巾放下后,又拿起已绣好的花样布片,绣庄上的绣娘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对于后世的她来说,每样都很精美,挑不出毛病。 “这是丫鬟们编织的蕾丝。” 抹云另外还去了四进院划给丫鬟们专门编织蕾丝的院子,看已经有编出来的就拿过来了。 陆子衿把卷着的蕾丝放开查看,最新编织的手艺打眼看去可以用,越往后放越能看出,刚开始的不熟练,有的地方断线,图案变形,尺寸大小不一. 陆子衿指着最新的那段,“达到这种程度的,就可以正式编织了。” 抹云对丫鬟们的进度也是很欢喜,这样她就能去用缝纫机缝衣服,让小姐能休息不那么累了。 在陆子衿安逸地泡在浴桶里时,宋承佑这边就没那么温馨了。 奢华精致的宅子里,点了好几盏灯,亮如白昼。 “我对你不好么?” 宋承佑如圭如璋,松风水月的脸上此刻挂着阴鸷邪恶的笑容,半蹲着,指甲从上而下划在吹弹可破的脸上。 跪在地上的女子已然梨花带雨,泪光盈盈如同受惊的兔子,贝齿轻咬着那被他轻吻过无数次的嫣红的红唇,一如初见时的模样,我见犹怜。 女子身子簌簌颤抖,在那轻泣着。 宋承佑看着眼前柔弱的人儿,如果不是证据确凿,她也亲口承认,怎么也无法想到她会是奸细。 自长大后唯一心软了一次,想相信她,想什么都给她,她的门第太低,他就不娶正妻,偌大的府邸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已。 宋承佑的笑容更大了,笑出了声。 突然咔嚓一声,两个雪白的手指随着刀刃的弧度跌落到地毯上,被他把玩过无数次的纤纤玉手,现在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血呼啦擦两截。 趴在地上的女人身形低了低,嘴唇被咬出了血,巨大的疼痛让她出了一头的冷汗,脸色苍白,轻泣声反而停止了,不出任何声响。 宋承佑瞬时红了眼,手中的匕首随着胳膊的摆动咔嚓,咔嚓,咔嚓,没会儿地毯上飞的到处都是断指。 “他就这么好吗?啊?说话?”宋承佑咆哮道。 “是。”女人哑声坚定地从喉咙中颤声说道。 宋承佑近似癫狂地哈哈大笑,“他好的将你承欢于我身下?我恨不得将心捧给你,他比我好?啊?......” 女子闭上双眸不知是已昏厥还是不想再见他。 宋承佑两指钳着她的下巴,面对自己,他从平时柔弱温柔的脸上看到了视死如归。 哈… “你为什么不求饶,啊?啊?” 以前多着迷现在就有多憎恶。 宋承佑一刀划过她的脖颈。 脖颈突然刺痛,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她随后轰的一声跌倒在地。 宋承佑看着她嘴角噙着的达成所愿的笑,气的他浑身抖得如狂风中的枯叶,又倔强地不肯飘落。 他握了握手中的匕首,他身体里的凶兽欲破体而出将她砍得碎尸万段,但是心底深处的不忍,强行地压制着它,压制的头颅不受控地抖动着。 “来人...将她...扔到乱葬岗。” 宋承佑大声吼道,他咬牙切齿地想让他的抖得颤颤的牙停下来。 很快,进来几个头埋的低低的小厮就轻驾熟地抬着四肢往外走去。 “慢着...” 宋承佑闭着双眼,顿了顿,“给她在凌云峰找个风景好的地方葬了。” 他们相识在凌云峰,那日他在凌云峰狩猎,那里是天然的深山老林,有兔子狐狸鹿小型动物,也有老虎豹子这样的猛兽。 他喜欢这种未知的刺激,更喜欢那些猛兽被他斩杀在马下的快感。 在他在山林里追逐猎物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后面跟着的侍卫都丢了,冒出来很多黑衣刺客,他的身手不算差,但是在多人的围剿下,虽最后他剿灭所有人,自己也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自己睡在林子里的窝棚里,她救了他,深山老林里住着一个妙龄女子本就不正常。 她说她继父是在这旁边山村里的,她继父猥亵她,所以她躲在了深山里。 她的柔弱朴实,眼神中的真挚,让他暂时相信了她。 回府后,调查的人回来说村民们都知道她继父的事,他将他杀了,暗卫没说的是,没想到一个老实巴交,看到他吓尿了裤子的人做出的事这么令人骇闻。 她善解人意,懂他的脆弱痛苦,每次他杀完猫狗或人,她都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洗着手指纹路里的血迹。 眼神里只有柔情,没有别人看他的恐惧,厌恶。 他好久没杀人,没杀猫狗了,他给她描眉画黛,傅粉施朱,他的手也可以做这么美好的事。 好像他的世界也慢慢地变正常了,慢慢地有光了。 偏偏…偏偏好景不长。 这两日随着李家的没落,明里暗里冲他来的人变得多起来,李家是哥哥的人。 一向乖巧的她被侍卫堵在了书房里,挂在腰间的暗室钥匙在她的手里。 她竟然是哥哥的小妾,让她失贞的不是继父是他的哥哥。 哥哥不愧是夫子夸的宅心仁厚,高风亮节,连小妾都能送给他。 烛火慢慢熄灭了,宋承佑躺在有着血腥味的地毯上,是她的血,再也没了平日里的馨香。 他干呕了几声,没有用晚膳,什么都没呕出来,因为呕吐,身子蜷成了半弓。 也不知道自己是悲是喜,只觉得自己被这黑暗吞没了,连脑仁都给吃了,混沌不堪。 突然耳边想起了白日里那清脆得逞的笑声。 宋承佑突然笑了起来,比先前多了些快意,对啊,以牙还牙后就应该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外的侍卫,小厮,无人敢吭声,殿下这次的发疯和以往不一样。 而小邓子一脸的惊喜,殿下没事了,没事了,以往杀个人杀个猫狗,殿下都是开心的,现在的笑同以往一样,正常了。 小邓子手一挥,让所有人下去。他在门旁蹲坐了下来,今夜他就在这里守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