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意映闻言沉默了一瞬,很快言笑晏晏道: “云祈姑娘说笑了,意映既然是涂山二少主的未婚妻,又如何方便跟姑娘合作。” 云祈笑着问,“意映小姐可知道,为何我没有表明身份,当初赤水一族也将我视作贵宾?” 防风意映点点头,“馨悦妹妹说,姑娘和知晓关系匪浅。” “知晓能在大荒有如今的地位,可不仅仅是因为其出色的情报能力,而是因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迹在任何有人的地方,小至市井街坊,大至世家,甚至是王族。” 防风意映不解道:“姑娘为何突然同我说这些?” “如今大荒皆知,涂山氏是这大荒的首富,没有什么生意是涂山氏做不了的。” “但往后,他们的地位是否能一直稳固,怕是未必。” “意映小姐聪慧,定能明白我所言何意,我是诚心邀请意映小姐合作,当然,是同你个人合作,非涂山氏,也非防风氏。” 防风意映刚准备委婉拒绝,却听云祈又道, “意映小姐不必急着现在给我答复,是甘愿依附他人和家族,将命运交于别人,还是想单纯为自己而活,我愿意等小姐的答复。” “这一份,是我的承诺书。” 云祈微微抬手,将一份拟好的帛书置于她面前。 防风意映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讶然的看向云祈, “这......营收分成的份额这么多,云祈姑娘为何愿意这么看重我?” “我全面的考察过意映小姐的能力。涂山璟失踪十年之久,涂山氏的生意非但没有衰败,反而被操持的井井有条,可见意映小姐能力出众,我自然求贤若渴。” 防风意映欠了欠身, “云祈姑娘如此赏识,是意映的荣幸,只是涂山氏对我也有恩义,怕是得拂了小姐的好意。” “无妨,小姐哪天考虑清楚了,我依旧会为你敞开大门。” 防风意映离开后,清禾看着她的背影对云祈道: “小姐,防风小姐在涂山家操持了这么久,涂山璟他日成了涂山族长,她便是涂山族长夫人,怕是不会轻易舍掉这荣光。” 云祈勾唇浅笑:“若是这么简单,我也不必费尽心力去拉拢她了。” “未来之事,谁又能轻易预料呢?”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又积了一层的厚雪,缓声问: “清水镇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辰荣军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清禾摇了摇头,“一切安然无恙。但探子说,相柳似乎在想办法筹集过冬的物资。” “过冬物资?” 云祈眉心皱了皱,“先前吩咐人寻个由头运送了一批物资给辰荣军,他们没有收到吗?” “这......”清禾犯了难, “今早刚收到的消息,还未来得及向小姐汇报。那相柳说,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已两清,不愿意再接受没有缘由的粮草物资之物。” 云祈有些气闷, “辰荣残军少说也有万人上下,他不愿意接受物资,又要以一人之力去筹集不成?定是又去接了不少杀人的赏金委托。” 清禾见她如此气恼,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自家小姐不是早就跟那相柳断了联系,如今怎么又开始为他担忧起来。 不过她并非追根问底没有分寸的性子,也只能将疑虑压在了心底。 云祈视察了一天商铺,天黑之际才回了住所。 她看着手中传音珠,思虑了许久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没有来找自己,只有偶然的亲手书写的信件告知她近况,是在费尽周折去筹集物资才如此忙碌吗? 凭自己和他的关系,又何须分得如此清楚,但他竟然依旧不愿意接受自己送去的物资。 云祈也心知他或许是不想牵连自己,但就是没来由的闷着怒意。 窗外的风雪愈发大了,门窗都被吹的有些发响。 云祈披了件外衫,来到窗前掩上了窗,却突然察觉到门前有动静。 她看向门外问道:“清禾?你在门外吗?” 但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云祈觉得自己许是今日太累了,将外衫脱下放在衣架处,便打算回榻休息。 她刚一转身,便被人从背后圈在了怀里。 身后的人身上还浸着寒凉,但熟悉的清冷气息却让她一瞬间放下了戒备。 云祈握着他的手转头看去。 相柳穿了件纯黑的衣袍,宽大的衣帽将他的整个脸隐匿了大半,只有缕缕雪色的发丝垂落。 云祈正生着他的气,没好气的从他怀里挣脱, “怎么,相柳大人这时候想起我了?” 相柳勾了勾唇,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阿祈可是怨我最近没来看你?” 薄唇微凉,还带着风雪的寒意,云祈别扭的将一旁的厚实的披肩扔进他怀里, “风雪这么大,你来做什么?” 相柳没有接过披风,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来轵邑办点事,正好来看看你。” 云祈这下不乐意了,抬眼凉凉道: “原来相柳大人只是顺路来见见我。” 相柳轻笑一声,将头上的衫帽拿下,露出清澈妖冶的面容, “怎么会,自然是想你了,才会过来。” 云祈推开他,坐在床榻上,轻哼一声, “相柳大人宁愿四处奔走,也不愿意用我送去的物资,可见与我关系算不得多么熟稔,又谈何想不想的。” 相柳这才意识到她为何突然气恼,顺势坐在了她的身旁,无奈叹息: “你何必和辰荣军扯上关系徒惹一身麻烦,物资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阿祈不必担心。” 云祈眼圈一红,揽着他的脖颈靠在了他的怀中, “辰荣军本是与我无关,但你却和我有关,那他们便也与我有关。” “你是不是又去接了一堆杀人的生意?就算你灵力高强,也难免有受伤的时候,现在天冷夜寒的,我又如何舍得?” 相柳搂着她的腰,吻着她的眉心,又在她的脸颊落下稀碎的吻,安抚一般摩挲着她的背, “放心,辰荣熠这些年时常接济辰荣军,我这次来轵邑,也是来运送他给的粮草,算不得什么危险。” 他垂眸笑看她, “我难得寻了机会过来,阿祈莫非要一直和我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