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目光悠悠地望着富商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怜悯,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惋惜。 赵云川听到这声叹息,侧头问道:“怎么了?” 方槐缓缓说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呀,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又才艺双全,却要遭受这般命运,也许她只是身不由己,被这乱世所迫,才会出现在这里被人当作货物般拍卖。” 在方槐的认知里,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没有一个姑娘小哥儿愿意沦落风尘。 赵云川嘴角微微一抽,心想:“槐哥儿眼光……好像不太行。” 他可没忘记当富商喊出三千两银子的时候,扶柳脸上那满意又贪婪的神情,那绝不是一个被迫无奈之人该有的表情。 赵云川拍了拍方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她是如何想的?槐哥儿,这世道复杂,以后跟人相处的时候还是得多留个心眼。你太单纯善良了,总把人往好的地方想,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所见那般。” 自家夫郎这副傻乎乎的样子,让他着实有些担心,他甚至开始想象,以后方槐会不会因为轻信他人而被人骗得团团转呢?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可得好好护着方槐,不能让他被人骗了。 “放心吧,我跟别人相处的时候都长了心眼的。”方槐拍着胸脯保证道,眼神中透着自信。 赵云川一脸怀疑:“真的吗?”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槐哥儿有时候那憨直的样子真的是挺缺心眼的,这心眼难道说长就能长出来? 方槐见赵云川不信,眉头一皱,有些不满地说道:“那当然,你把心放到屁眼里吧!” 说着还白了赵云川一眼。 赵云川:…… 扶柳的惊艳亮相和激烈竞拍,让现场的氛围如同被点燃的烈火,迅速到达了一个小高潮。 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躁动,那些男人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刚刚的竞拍只是一道开胃菜,他们渴望更多的“美味”。 这时,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大声问道:“还有没有漂亮姑娘,带她们出来给爷瞧一瞧?” 这声音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是呀,带出来看看。”附和声此起彼伏,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向台上张望。 管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他微微躬身,高声回应道:“咱们的商品都是随机的,各位敬请期待。大家不要走开。说不定待会儿还会出现姑娘。” “哈哈哈哈……”那他们就拭目以待。 然而,那些满心期待的男人们最终还是失望了。 喧闹声中,很快,下一件商品被带到了台上,依旧是个活物,只是,并非他们心心念念的美人。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银狼。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狼,可此时它的皮毛上沾染着血迹,有几处伤口还在渗血,眼神也黯淡无光,看起来是受了重伤,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夫君,你有没有觉得那狼长得很熟悉?”方槐拉了拉身旁赵云川的衣袖,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目光紧紧地盯着台上那只可怜的雪狼。 赵云川眉头紧皱,目光紧紧地锁在台上那只受伤的狼身上。 他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那狼的身姿、皮毛的色泽,都像极了以前他在后山偶然碰到过的银狼。 “应该不是吧,田枣村离瑞州这么远……”方槐在一旁喃喃自语,眼中也透着一丝疑惑。 田枣村到瑞州好几百公里的路程呢,其间山川河流纵横,道路崎岖,光是坐马车就要不眠不休地走上整整三天时间,那只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赵云川微微点头,应和道:“说不定只是长得像。” 毕竟都是同一个物种。 管事站在台上,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喊道:“受了重伤的银狼,起拍价——一百两银子!” 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却没有像之前扶柳出场时那样引起轰动。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都在议论着这只银狼。 银狼最值钱的无非就是那身漂亮的皮子,可眼前这只狼,背上那好大一条刀口触目惊心,使得它的皮子已经不再完整。 而且,在众人看来,银狼皮虽然珍贵,但比起银狐皮来,还是要稍逊一筹,更何况银狼皮也不是完全买不到。 这样权衡下来,这只受伤的银狼似乎就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了。 所以,出价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抱着捡漏心态的人偶尔喊出一个价格,场面显得有些冷清。 “一百一十两!”一个声音在略显纠结的拍卖场中响起。 “这银狼还能不能救得活?”这时,有人高声询问。 他的目光在那只受伤的银狼身上来回打量,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若是能救得活,他倒是不介意把银狼买下来。 毕竟,一只活的银狼,哪怕皮毛有损伤,也有它独特的价值,也许可以驯服后当作珍奇异兽来观赏。 可要是救不活的话……他暗暗皱眉,一百多两买一只死狼,那可就太不划算了,他又不是钱多烧得慌,去做这种赔本买卖。 管事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 他摊开双手,脸上露出尴尬又无奈的神情,毕竟他只是个管事,又不是兽医,对于这只银狼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何种程度,是否还有救活的可能,他实在是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声道:“估计不能好,你没看见它流了很多血吗?我瞧着它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对呀,看着呼吸也很微弱。你看它的肚子,起伏得那么小,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就没了。”另一个人也附和着。 听见这话,大家瞬间也没了想买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