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被押入天囹水牢,启招帝紧接着派了一队人马前往丰水镇调查。 然而隔日一早的朝堂上,启招帝黑沉着脸不言不语。 昨夜,刚被押解到天囹的秦丽不到一个时辰就突然暴毙而亡。 赤裸裸的杀人灭口,十足的挑衅。 凤汐离被启招帝留在宫中,没人知道两人私下里讨论了些什么。 只知道今早启招帝开了龙脉,此等大手笔绝对可以载入上离国的史册了。 秦丽水牢中死的蹊跷,经仵作验尸,得出结论是被人提前下了毒,到了时辰就毒发身亡,根本找不到源头。 这其中,丞相夫人也被看管了起来,毕竟,滴血验亲是她提出来的。 不管她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是另有所图,丞相大人竭力力保,凤汐离得知后,也顺水推舟不再深究了。 启招帝大病初愈,将近半个月未理朝政,但好在之前御下有方,半个月也并未积攒多少大事。 不过,这次遇险,倒是揪出了宫里暗藏的一只老鼠。 “把人带上来。”他斜斜的倚在龙椅上,波澜不惊的眼神低垂着,实则则默默地注视着下面众人的反应。 当侍卫长押着一人走进大殿时,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有一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又迅速消失,甚至那下意识退后的小半步也被他缓缓的掩饰了过去。 龙椅上的启招帝嘴角微微上扬,支着下颌的手蹭了蹭自己的指腹。 “莫爱卿,你说你是把那人供出来,还是自己一人担了?” 启招帝凉凉的问道,“朕自问,并未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有何缘由对朕下手?” “臣,无话可说。”跪着的莫岭一脸的淡漠。 既然不是自己的缘由,那就是为别人做的,莫岭是朝中年龄最大的一位老臣,且身居太医院院正,为两朝元老绰绰有余。 一般的病症根本用不着他出面,他若安分守己,在宫里完全可以安度晚年,如今却晚年不保,实为可惜。 “念你只是用药使朕昏睡,并未真的下毒迫害,朕特许你暂留宫中,革除一切职务,何时想通了何时出宫。” 言下之意则是将他软禁宫中,禁止任何人接触。 莫岭当即磕了一个头,“谢主隆恩。” 旁边的一众大臣皆是默不作声,身为御医,却对陛下下药,陛下竟然只下令软禁? 侍卫长又默默押着莫岭下去了,整个大殿顿时又安静了几分。 “近日,关于朕的玉和公主闹得是沸沸扬扬,众爱卿既然好奇,那就正式介绍一下,玉和公主,也就是离佑郡主凤汐离。” 启招帝朝身边的福德使了个眼色,福德深吸一口气,细着嗓子就喊了起来:“宣离佑郡主觐见!” 凤汐离一袭淡紫色纱衣,一束秀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只玉簪,领口的金丝龙纹闪着荧光,盈盈一握的腰身上系着软烟罗的腰带,走动间一只环佩铃铛响起一阵阵悦耳的“叮铃”声。 距离上一次她正式露面还是褚国使臣来访的那日,如今也没过多久,但凤汐离的气质已天差地别。 她目不斜视的走到殿前,以郡主的身份行了跪拜礼。 启招帝心口一跳,立马坐正了。 这个臭丫头! 他眼神不爽,咬牙说道:“离佑平身,赐座。” 众人没注意到启招帝的小心思,心中都在暗戳戳的思考。 昨日大理寺的审理早已传遍雅安城,那个女人不是跟离佑郡主并无母女关系吗? 公主生母据说已经去世,无从查证,怎么郡主又成公主了? “陛下,据微臣所知,玉和公主的生母已去世多年,郡主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有位大臣上前一步谏言,皇室的血脉怎么让人如此混淆? “陛下,臣附议。”又有大臣高喊出声,上离国的公主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当的吗? 还有一些人虽然没有发话,但也不住的点头,表情深以为然。 龙椅上的人轻哼了一声,有些人不说话还真怕自己被当成哑巴了。 “众爱卿是觉得,公主生母不在了,生父也不在了?”上方飘下来一句凉凉的的问话,刚刚附议的大臣瞬间就腿抖了一下。 是啊!陛下的血脉还有陛下自己可以验证的啊! “陛下,微臣,微臣……”两张煞白的脸弓着腰抹汗,结结巴巴的“微臣”了半天也没“微”出个什么东西。 “滴血验亲这个手法不够可靠,为了让众爱卿心悦诚服,朕一早特地把龙脉请了出来,我朝的血脉石……” 龙椅上的人说到“血脉石”特意停了下来,十分好心情的看着那两只“出头鸟”乍然间变了脸色。 他微笑着继续,“是最有话语权的,既然众爱卿有疑问,那就都移步至龙脉处做个见证吧!” 说罢,启招帝起身率先朝外走去,后面跟着“叮铃铃”响的离佑郡主。 龙旋宫坐落在皇宫东南方位,平日里只有盛大的节日才会打开殿门,而今日众人能驻足这里,却只是为了验证陛下的一丝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