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岭端着一碗药,递给旁边一直等待的宫人,“小心些喂陛下服下。” “莫老,已经三日了,陛下何时能醒?”看见宫女端了药进去,凤林商这才拦住了人。 莫岭眸光一冷,看着他的目光令人心惊。 凤林商心中一沉,怎么回事? “凤相,恕我直言,陛下身边有人在动歪脑筋。”莫岭语出惊人,面色不虞。 是谁? 凤林商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风口浪尖上那些人竟还敢伸手? 不对! 沐蓝寻已被下了大牢,陛下这边却还被动手脚,也就是说,那些人不愿意让陛下苏醒。 倘若陛下不清醒,沐蓝寻就不会被释放,但是这两人…… 他隐约中猜到了什么,心中升腾起一抹自己都没发觉的茫然。 “莫老,近日辛苦您了,一切以陛下的安危为重,莫要打草惊蛇。” 这也就是说,之后所有陛下进口的吃喝都需要莫岭把关。 莫岭略一颔首,他对朝堂上的波涛汹涌没有兴趣。 他是医者,只负责治病救人。 等他转身离开,凤林商则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理不清心里的那抹茫然究竟是什么,只觉得心中沉闷异常。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相府的偏院中,跟自己的夫人宁念乔隔窗相望。 然而下一瞬,宁念乔就关了窗,十几年的夫妻,让凤林商立刻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皱着眉去敲门,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随即,这位向来谦恭有礼的丞相大人大脚一踢。 房门被凶狠的踹开,屋里的人似是被吓了一跳,慌忙之间把桌上的东西胡乱的塞进了衣袖之中。 “你干什么!?”宁念乔怒喝,眉眼之间满是陌生与愤怒。 门开的一瞬间,凤林商就瞧见了桌上的东西,那个奇特的造型令他的心直往下沉。 他转身关了门,大步一迈就走到了桌前,眼神锐利如箭,沉声道:“念儿,把东西给我。” 这是凤林商从泽春城回来后,两人第一次的面对面,宁念乔愣了一瞬,相爷从来没有这样冷厉的跟自己说过话。 她抬眸看向自己的夫君,数月未见,他还是原来的样子,风华正茂,沉稳大气。 反观自己,即便不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她绝对是憔悴不堪,双眼无神的模样。 她讽刺的笑出了声,低头看着自己青白的指尖,以前红润有光泽的手背如今只剩下了皮包骨。 凤林商听到了那抹空洞的笑声,心中骤然一痛。 面前的人瘦的脱了形,那印象中眼角眉梢的娇嗔如今已变成了几丝细纹,再没有了熟悉中的温情。 “念儿!”他忍不住抬高了声音,面上染上了一丝的乞求。 宁念乔浑身一僵,恶狠狠的瞪着他,自暴自弃的从把塞在袖中的东西一把砸在他的身上。 “我认了!随你处置!!”她张牙舞爪的怒吼,眼眶殷红,却倔强的忍着泪水不肯流下。 凤林商的胸口被一个软软的白色团子砸了一下,他的心咯噔一跳,视线跟着白色团子落在了地上。 当刺目的白色人形映入眼底时,他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死了。 青色的石板地上孤零零的躺着一个做工粗糙的棉布娃娃,娃娃身上还扎着各种各样的银针。 银针下的棉布上赫然写着凤汐离的名讳,以及她的生辰八字。 他瞳孔骤缩,胸腔里的空气似是被棉布娃娃给全数砸了出去,他张着嘴努力的喘息,几不可见的抖了起来。 “念儿你!!”他不可置信的低呼,实在不敢相信堂堂丞相夫人会做这些,这些,有辱斯文的事! “哼!我怎么了?”宁念乔眼看着他一脸的震惊痛心,就觉得可笑。 她轻柔的捡起地上的棉布娃娃,眼神蓦地变得阴狠,当着丞相大人的面,一针一针的扎着绵软的娃娃。 口中念念有词:“扎死你!让你害我的天叙!扎死你!” 凤林商倒抽了一口气,一把把娃娃夺了过来,“念儿,你疯了!” 这一切不是汐儿的错啊! 天叙不该生了那样的心思,而他跟宁念乔对儿女也不够关心,没有及时的发觉干涉,造成现在的结果。 谁都有错,但汐儿是最无辜的啊! 若不是凤天叙私自把人带走,若他们不去泽春城,若他们发现不对及时求助,那么也许,或许,最后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他看着面前这个形如枯槁又有些狂乱的妻子,指责的话却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念儿,你还有我,我还在呢,我已经失去天叙了,不能再失去你了啊……” 他有些颤抖的嗓音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针尖刺进胸口,宁念乔登时就白了脸色。 凤林商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娃娃,任由娃娃身上的银针刺破手掌,白色的棉布上渐渐洇出醒目的红色。 宁念乔的眼神在触及那一抹殷红时,终于软了下来。 她颤抖的捧住了那已经开始滴滴答答的拳头,心痛的眼眶里模糊成了一片。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