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的众人在林中转悠了一大圈,都没发现凶兽的踪迹,一个个都气急败坏,明明是两头饥饿的凶兽,怎么可能听见动静没反应呢? 直到临近晌午,他们才在一处偏僻的山坳处发现一只打盹的猛虎。 众人面面相觑,确定投进来的是饥饿的凶兽? 这懒散悠哉的模样看着像饥饿?这分明是吃饱喝足了在小憩。 “将军!这边有一匹马!”随行的小将高喊,这马匹早已死亡,已被啃食过半了。 哪来的马?是昨日狩猎时落下的? 难道是…… 大家突然想起来昨晚的那出闹剧,原本都想着凤相嫡子独身入林是不自量力,没想到他竟真的救出了自家姐姐,两人还都全须全尾。 看来,是凤天旭放了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在这做引,也难怪那两人在林中待了两个多时辰还能毫发无伤,也就凤姑娘被蛇咬了一口。 怎么办?找了半天就发现这一头,另一头不见踪影,是去找另一头还是直接击杀这一头? “宋痕!准备!”为首的将军沉声道,“去把马匹挪走!” 吃饱的凶兽原本老实的闭着眼休息,这些人踏入它的领地,又动了它的食物,它瞬间就猛跳过来,龇牙咧嘴的示威。 一群人也算训练有素,没一会就顺利击杀,雄赳赳气昂昂的扛着虎尸就出了林子。 两头凶兽就击杀了一头,另一头直到太阳下山,才被另一小队人马剥了虎皮带了出来。 至此,狩猎完美结束。 沐蓝寻称病一整日都待在帐篷里,直到晚上才露了一面,那毫无血色的脸庞看着就孱弱的很,大家面上一阵关怀,心中都鄙夷不已,褚国的皇子就这水平? 凤天叙被禁了足,关在自己的帐篷里,估计回府后还得接着禁。 真是辛苦丞相大人了,原本带着一双儿女来来见见世面,谁承想一个比一个会惹事,差点让丞相绝了后。 隔天一早,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的踏上归程。 两张虎皮也耀武扬威的被众人抬着进了宫,不知会赏给哪位妃子贵人。 丞相府。 一进门,凤林商就拎着凤天叙去了府中祠堂,一路上的下人噤若寒蝉,有人悄悄的去禀告丞相夫人了。 “跪下!”祠堂门一关,凤林商怒斥,丞相府堂堂嫡子,做事如此冲动鲁莽,什么事情需要他亲力亲为,什么事情需要他运筹帷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凤天叙笔直的跪下,一张脸又冷又硬。 “你可知错!”凤林商拿出家法,甩了下短鞭,鞭尾敲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凤天叙一声不吭,连抖都没有抖一下,他爹看的心头火苗瞬间窜起,扬手一鞭就甩上了他的后背。 他双拳瞬间紧握,愣是咬牙忍下了。 “凤天叙!”某人怒喝。 他终于扭头看向某人,印象中他爹还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不由得苦笑。 “爹,那是我阿姐,是你女儿。”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丞相,既是父亲的女儿,他去救阿姐有什么错? “天叙,你是相府的嫡子,有些事并不需要你出面去做,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昨日不在,你跟汐儿都命悬一线,若有人背后捅刀,你俩怎么办?” 凤林商面色黑沉,一想到那时候得知这两人一前一后闯进密林时,自己震惊的当着启招帝的面就冲了出来。 “你难道就真的指望那些人去营救你们吗?你能保证没人趁机从中作乱吗?会不会有人混淆视听?你阿姐好端端的为何只身进密林?难道是为了赏月吗?” 他苦口婆心的训斥,天叙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黏汐儿了,从小但凡汐儿有个意外,他都跳脚的不行。 这几个月他改变巨大,估计跟汐儿那次受伤也脱不了关系。 但所幸改变的方向还算好,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天叙,你要记住,越是重要的人遇险,你就越要确保你的后方有坚定的外援,为父身为丞相,朝中怎可能没有敌对之人?” “你御敌无妨,但永远都要记得自己的后背,唯有信任之人才可托付。” “你可知,你跟沐蓝寻两人虽合力击杀了一头凶兽,但是如何善后?那是陛下要猎杀的,岂能由你和沐蓝寻私自做决定?” 凤天叙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眼眶微热,浑身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原来,父亲不是气自己不要命的去救阿姐,也不是不管阿姐死活,而是自己的确冲动了。 “爹,我知错了。”他红着眼眶看着凤林商,朝中的尔虞我诈,人心的诡谲多变,如此真实的给他上了一课。 凤林商看着这个儿子,内心还是很骄傲的,余光瞥到他后背晕出的红色,心中一痛,刚刚下手着实是重了些。 “今晚跪在祠堂反省。”吃一堑若能长一智,也不枉这一鞭子的苦。 凤林商看着他跪的笔直的背影,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这小子以后一定会学的稳重一些的。 说来奇怪,每次教训他,都得拿汐儿做引子,这小子对汐儿是不是太在意了些? “相,相爷。”一开门,丞相夫人宁念乔捂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小心地往里面探头,凤天叙背上那醒目的红色瞬间刺痛了她的双眼。 凤林商冰冷的目光扫了旁人一眼,就走上前扶了扶她,“无事,让他反省一晚,以后做事就不会如此鲁莽冲动了。” “天,天叙。”宁念乔还想进去看看儿子的伤,却被丞相一把拉住,眼底染了一丝怒色,“阿念!天叙已经十六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丞相夫人一僵,收回了迈出去的脚,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家相爷。 凤林商被她看的无奈,搀着她柔声的说着:“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如何出人头地?” 两人低语着一路离开,凤天叙听到祠堂的门再次被关上,脚步声也逐一离去,硬挺着的双肩立马垮了下来。 后背火辣辣的痛,阴凉的地板似是往上渗着丝丝寒气。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祠堂的一角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凤天叙闭着的双眼骤然睁开,下一秒,一个轻轻柔柔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天叙?天叙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