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不要胡说八道！” 煎饼西施的脸色变了变，赶忙给大家解释：“小孩子不懂事儿，别往心里去。” 苏明耀站起身来，给煎饼西施扫了五百块钱。 “姐，你今天的煎饼我包了，你慢慢做，咱们聊聊天。你要是信得过弟弟们，就跟弟弟们唠唠，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啥啊？” 陈剑锋也开口说：“是啊姐，你就当是发泄一下心里的憋屈事儿，跟我们说说。” 煎饼西施忍不住笑了：“我哪儿有什么憋屈事儿！你们别听小孩子瞎胡说！ 我只是生孩子的时候留了点儿病根儿，所以这几年一直病歪歪的。但是你们也别小瞧我这煎饼摊，一天赚的，未必比你们上班得少。” 这个肖天翊信，他最落魄的时候也跟人一起弄过小吃摊，的确赚钱。只不过这玩意儿也得吃辛苦，而且还得躲着城管。 煎饼西施要把钱退给苏明耀，苏明耀不肯收，推搡了几次，煎饼西施只能叹了口气说：“我真没事儿！ 你们大学毕业那年，我就嫁人了，嫁的人你们也认识，就是你们经常去吃的那家烤毛蛋的老板，孟波。” 肖天翊的眼神闪了闪，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掏出手机给云靖发了条消息。 煎饼西施一边做煎饼，一边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俩都是孤儿，平时出小摊也是彼此照顾着，时间久了，就处出感情了。 孟波是个好人，只可惜走得早，连孩子的面儿都没看到。” 煎饼西施说来说去都没说到具体，但肖天翊已经查到了事情的原委。 或者说，是云靖查到了事情的原委，发给了肖天翊。 肖天翊把手机递给陈剑锋，陈剑锋看完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又把手机递给苏明耀。 苏明耀看完手机也是吃了一惊。 “以前我们都叫他毛蛋哥，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救了落水儿童，自己却溺水身亡的英雄。” 这件事说来愤怒。 四年前的夏天，有几个小学生贪玩去河边游野泳，结果有四个孩子不幸溺水。 刚好那天孟波有事路过河边，听到岸上的孩子们呼救，他便赶紧一边打救援电话，一边往岸边跑，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人。 岸上的孩子们一直在呼救，后来又有两名热心人跳下去帮忙，终于把三个孩子救上岸。 第四个孩子漂得有些远，孟波抓住孩子的时候，体力就有些不支了，最后只来得及把孩子推到岸边，自己却滑进水里。 等到救援队终于把孟波救上来，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孟波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这件事当时在绿藤闹得很大，不光是因为孟波英勇救人牺牲，还因为事后那几个溺水儿童的家长连孟波的葬礼都没参加，一句谢谢都没有。 后来有记者找过去采访，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救命恩人的葬礼，还有个家长理直气壮地说：“他救人是图回报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目的就不单纯，老天都看不过去！ 再说了，三个人下水救人，怎么就他死了？他自己要是没那个本事就别下水啊！ 我们家孩子还小，参加陌生人的葬礼，会给心里留下阴影的！” 另外一家的家长说：“他又没救我们家孩子，我们去干啥？” 还有一家家长说：“这种横死的人都会变得很吓人，我们孩子胆儿小，见不得脏东西。” 而第四个孩子，也就是孟波最后救上来的那个孩子的家人，压根就没让记者进门。 虽然网上一片谴责的声音，但是出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所有新闻都没有暴露孩子们的身份信息。 新闻里虽然有孟波的照片，但他们谁都没认出来，这个面容白净的青年，居然就是平日里灰头土脸的毛蛋哥。 而这件事虽然一时间引起不小的轰动，但也仅仅是“一时间”而已。 煎饼西施都还没出月子，这件事的热度就被其他事盖了过去，渐渐地，也就没人再提起了。 …… 苏明耀小声问：“姐，你就是在毛蛋哥出事儿的时候临盆的？” 煎饼西施的笑容有一点苦涩：“本来不到月份，我听说孟波出事儿了，一着急，摔了一跤，就早产了。” 所以她的身体才一直病歪歪的，遇上这种事儿，任谁都没办法好好坐月子。 见三个人都这么沉闷，煎饼西施赶紧活跃气。 “干嘛呀你们？我真的没事儿！我带着娇娇过得挺好的。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娇娇长大了，等过两年上小学，我就更轻松了！” 肖天翊的眼神闪了闪，开口道：“姐，我在槟城有家公司，要不你去我们公司食堂工作呗？我给你开高工资，还负责娇娇的学费！” 煎饼西施忍不住笑了：“老弟，别把你姐姐我想得太苦了，其实我们日子过得真不差。 我和孟波摆摊，除了风吹日晒辛苦点儿，赚得真不少。 孟波还给我留了房子，还有点存款，我自己也能赚钱，我真的不用你们帮我！” 煎饼西施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小声说：“再说，这里是我和孟波相识相知的地方。 我守着这个巷子口，就像是守着孟波……我不能走，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三个人来的时候有多欢乐，走的时候就有多难受。 陈剑锋许久才冒出一句慨叹：“这可真是英雄流血又流泪啊！” 苏明耀低声说：“这就是为什么苏家的产业做得大，却很少做慈善的原因，你不知道自己救的究竟是羊，还是一只狼崽子。” 曾经苏家有一个助学基金，帮助山区学子读书，如果考上大学，还会一直供养到他们大学毕业为止。 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被苏家资助的孩子却很少有知恩图报的，甚至还曾经有个姑娘，堵着集团门口叫骂，说苏家为富不仁，区区二十万考研的费用都不愿意给她。 “你们都已经供我读完大学了，凭什么不供我读研？” “你们这么有钱，自己住别墅开豪车，凭什么每个月只给我四百块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