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朝中立储的事,陛下是立了十三殿下为皇储了?” 卢佳冰雪聪明,明景帝这般大张旗鼓的作风,很难让人不知道宫中的消息。 “恩,这样一来,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对京城的局势了解不多,你去了之后,多帮衬他!” “孙女明白,卢家与灵州王府已经绑在一起。” 卢祥生暗暗叹息了一声,卢佳聪慧,论见识和学问,她要比卢兴洲还要好一些。 只是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否则的话,继承卢家的就是她了。 明景帝当朝立储后,各方势力都已经开始行动,光是第二天一早,从京城派去流州的明探暗谍就不少。 动静越来越大,朝中的皇子们都在揣测明景帝的意思,冒出来的十三皇子凌渊,如今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连在真州镇守的七皇子凌岳,都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 在京中的皇子,今日也都聚集在了三皇子凌贞的府中,毕竟他还在闭府思过中,不方便出门。 “我说几位,本王可是父皇亲自下旨闭门思过的,你们找上门来,是想让本王抗旨吗?” 凌贞很清楚这些人的意图,无非就是需要一个出头鸟,这些年他也一直都是这么个角色。 “三哥,咱们兄弟几人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如今父皇病重,京城里可都在传,玉盒里的名字可是他凌渊。” 说话的是九皇子凌舒,他年纪要比凌渊要大几个月,身份自然也要尊贵不少,他母妃好歹是个妃。 “老三,你可是皇后嫡子,大璃朝廷的嫡皇子,就算玉盒里的名字不是我们,那也得是你啊!” 大皇子凌桐在一旁蛊惑,他在众位皇子中年纪最大,其实明景帝很不喜欢他,因此到现在都还是个郡王的爵位。 突然冒出来的凌渊,不仅在短时间内就被封了亲王,甚至还在京城中掀起了风浪,他自然心里是不爽的。 只有老五凌湛,他是被几个皇子起哄一起来的,平日里他养花养鸟,很少过问朝中之事。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夺嫡的野心,比如萧美琪的萧家,就是暗中支持他的。 萧美琪的玄女教也是他暗中一手支持的。 这些事虽然他做的很小心,但在几位皇子这里不是什么秘密。 见老五凌湛一直不说话,凌贞瞟了他一眼,对这个心机城府都很深的弟弟,凌贞向来不喜欢。 “你们想知道玉盒里的名字,可以自己去看,本王对这个没兴趣。” 众皇子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凌贞吗? 一直以来,凌贞都将储君之位视为囊中物,表现得太冷淡了,这完全跟换了个人一样。 “各位,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若是让父皇知道,怪罪下来,又要给我加罪了。” 凌贞下了逐客令,凌舒还想再说,但凌湛却直接出了房门。 “三哥,你好好考虑吧,反正弟弟我是支持你的。” 在皇子们走后,凌贞的神色突变,将书案上的一个三彩瓶子摔在地上粉碎。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都不敢上前。 这几日因为触了霉头,已经有几个下人被当场斩杀了。 随着消息越传越邪乎,终于等到了凌岳回京,他与其他皇子不一样,手中的兵马比起其他皇子来要多得多。 真州又有大璃第一勇士龙图在,可以说是大璃储君最大的候选人之一。 他的回京让百官们都想看看,能不能将京城的浑水趟得明白一些。 皇城之中,这几日明景帝都住在南书房,连太医院的太医都不见,能见到他的只有刘炳业。 “陛下,真王回来了,就在宫外候着想要见驾!” “他倒是回来得真快,让他进来吧!” 明景帝这两日的气色稍稍好了一些,一直躺在藤椅上,用了一些京城郎中的药,虽然不能救命,但还是能让他续几日命。 “儿臣凌岳,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你不在真州好好守着,来京城做什么?” 明景帝不怒自威,让凌岳不敢抬头,刚刚进来之前想好的话,也被他憋了回去。 “问你话呢,北蛮人又南下了,流州武安县失守,你真州离他们不远,你为何不去救?” 连续的几个问题,让凌岳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在收到京城的消息后,他盛怒之下便来了京城,根本没在乎那么多。 直到此刻,听到明景帝的话,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皇子擅离职守,前面就有个例子,凌贞此刻可就在府内闭门思过呢。 “父皇,儿臣知罪,还请父皇恕罪。” 这个时候,与其解释不如认错,凌岳要比凌贞强的地方就在这。 “你回来是想知道朕立的储君是谁?” 凌岳不敢说话,明景帝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只好点头。 “你给朕找回来的传国玉玺是十三给你的吧?” 传国玉玺的事凌岳没对任何人说过,明景帝居然知道此事,要么是凌渊告诉他的。 要么是父皇一直就知道。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如果是后者,凌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他做过的所有事都在父皇的眼中。 二十年不上朝,对朝中之事却如此清晰,难怪他只要上朝,那些门阀世家都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听龙图说过,当年父皇曾去过北方,与北方的蛮子打过仗。 也曾是个希望能中兴大璃的帝王,只是几次大败后,他才缩在京城不出去。 “儿臣知罪!” “老五,你很像朕,这一点朕很喜欢,但你还是太冲动,你来京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谁最开心你应该明白。” 凌岳猛然抬头,明景帝从藤椅上坐了起来,他被人骗了,骗来了京城之中。 为的就是让他来做这个出头鸟,父皇将三哥责令在府中闭门思过,就是想看看还会有谁来做出头鸟。 这个时候做出头鸟的,不就摆明了自己要夺嫡嘛,父皇都已经立储,这个时候来夺嫡,这不是找死吗? 越想越是让自己后背发凉,在真州时,府内的军师倒是提醒过他,但那时候的他正在暴怒中,自然听不进去。 “如果朕告诉你,那玉盒之中不是你的名字,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