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愿去跟金帐骑兵作战,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怎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北蛮人继续南下吗?” “流州,接下来是与云州、安州、靖州,最后是朕的皇城,对吗?” 明景帝在极力让自己说的话大声一些,体内的气血不断翻涌,脸色也变得潮红。 王麟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觉得可以让真州的龙图将军作为援军,支援流州战场。” 龙图,大璃第一武将,镇守真州二十年,他所带领的真州边军,也是大璃所有边军中最强大的存在。 还有一点,龙图实际上是凌岳的人,他在去真州之前,受过魏家的恩惠。 而魏家,正是当今皇贵妃魏贵妃的母族,凌岳则是魏贵妃的儿子。 如今凌贞在武安县丢了人,王麟此举,自然也是想让凌岳也吃亏,毕竟,北蛮王庭的金帐骑兵不败神话还未被打破过。 真州的边军虽然要厉害一些,比起金帐骑兵来,可是要弱不少的。 “陛下,真州也会面临北蛮人南下的威胁,调走龙图将军只怕会让真州不稳啊!” 魏忠,魏贵妃的亲弟弟,也是魏家的家主,在朝中入了内阁,算是阁臣中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 王麟想借龙图的手,来佐证凌贞并非是有意逃跑,而是金帐骑兵过于强大。 这点心思魏忠不可能看不明白,自然是不会让王麟如愿的。 目前的流州,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去支援,云州、靖州、安州等地的驻军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很少打仗,满不满编都难说,战斗力更加要大打折扣。 明景帝突然问道:“卢爱卿,你主掌兵部,说说看要如何?” “回陛下,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武安县是灵王殿下收复的,不如调灵王殿下去流州,或许能再度收复。” 卢祥生此言一出,顿时朝堂上一片哗然,这三个月,他们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位灵州王爷的事。 流州收复七县,不到两个月平定为祸两年之久的玄女教叛乱,这些可都是前无古人的战功。 离开京城的时候,还只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甚至差点被王家年弄出皇族的落魄皇子。 王麟眼神一变,连忙说道:“陛下,灵州刚刚平定,此时贸然调走灵王,会不会让玄女教死灰复燃啊。” “陛下,臣也觉得灵州尚需要时间稳定,此时不是调灵王去流州的时候。” 魏忠也看出了端倪,若是再让凌渊得到流州,那就真正的是如虎添翼,要压过所有皇子一头。 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哪怕他们曾因为传国玉玺的事,结成过暗盟。 “那臣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们不愿调灵王去灵州抵挡,你们也说不出个其他人选来,莫不是说,就让他们一直南下威胁京师?”卢祥生怒笑道。 朝堂上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这些背后站着皇子的阁臣们,平日里少不了争锋相对。 但在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还是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的。 “灵州若是再起动乱,这边流州也未能挡住,岂不是顾此失彼。” “是吗?那臣就想要问问国舅爷,你去过灵州吗?你怎知玄女教会死灰复燃。” 两人越吵越凶,连带着那些支持他们的大臣们也都在说话,整个大殿都显得嘈杂不堪。 “肃静!” 明景帝身边的大太监厉喝了一声,这才让大殿之上安静了下来。 “朕今日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三皇子凌贞不战而逃,自即日起闭府反思,三个月不许出门,另罚俸一年。” 对凌贞的处罚有点不痛不痒,不过,毕竟他的身份特殊,又是皇后嫡子。 若是换了其他皇子,绝不是这般简单,起码也是要爵位降一等的。 这样一来,你就没了继续夺嫡的名分。 百官都不敢言,明景帝在说完这些话后,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北蛮人这次南下,就不是奔着议和来的,北蛮大汗命不久矣,此次,这些王子就是证明之战。” 这些消息是皇城司传回来的,与北蛮打了这么多年,双方都派了不少暗桩在彼此的腹地。 明景帝的一番话,将宋林书的嫌疑彻底洗干净,凌贞说的话就是假的。 京城中的这些大门阀,也都有北蛮那边的消息,只是他们知道的没有皇城司那般详细。 北蛮大汗快要死了,那这次他们南下,就绝不是银子能解决的。 武安县第一次大战结束后,金帐骑兵消失了一段时间,当然,这也是凌贞上供了大量的银子的情况。 其实这中间还有个事,北蛮大汗身体稍微好转了些,将他们叫回了王庭。 在巫医无法继续延续北蛮大汗的生命后,这次来的不止一万金帐骑兵,而是来了五万。 只是留下三万镇守王庭,这是王庭最大的底蕴,凑了这么多年,从大璃掠夺了大量的财物,也只是打造了八万金帐骑兵。 呼吸平缓许多的明景帝再度开口道:“既然十三他能打退一次北蛮人,那朕就相信他能再来一次,传旨,加封灵州王凌渊平蛮元帅,可节制流州沿边兵马。” “陛下,权不可给一人之手啊!” “陛下,灵州王拥兵过重,恐对社稷不利。” “陛下,不可如此啊,若将兵权给一人,对朝廷不利。” 明景帝冷眼看着大殿中跪着的言官们,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会站出来。 内阁的阁臣们出奇的一致,没有一人表示反对,皇子们更是在一旁一言不发。 “哼,朕让你们去打你们不敢,朕让自己的儿子去打,你们不让,朕看你们是想让江山倾覆吧!” “陛下,臣对社稷日月可鉴!” “给事中闫振藩,朕记得你的名字,没想到才不过三年的功夫,你也站在了朝堂之上。” “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四十。” 发怒的明景帝还是要让人胆颤的,虽然二十年来很少上朝,但在朝中,这些内阁阁臣们还不敢当众忤逆他的意思。 想要搏个谏臣名声的闫振藩觉得来了机会,竟将官帽摘了下来,放在前面。 “陛下,臣愿以死谏言,不可让灵州王掌两州之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