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当然也不是无脑的,经过几个重臣的商量。 众人决定,将这些律法先在泽阳县一试。 正好,陈平和蒙天峰也在那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能搭把手。 所以,还在调查粮食事情的陈平和蒙天峰又收到了圣旨。 陈平无奈地看向蒙天峰:“看来,我们今年过年是回不去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他也很高兴,这表明了他受到了皇帝的重用。 蒙天峰点了点头,他对家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执念。 毕竟蒙家的男子,每一代都是要上战场的。 像他的父亲和祖父,还有曾祖父,都是去战场。 “陛下这圣旨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律法要改?” 陈平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先前的律法严苛,导致不少百姓都怨声载道,如今六国一统,若是再不改变,内部肯定会出现问题。” 蒙天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武将。 最多只要有领兵带将的能力,但是到了泽阳县之后,蒙天峰发现自己要学的事情太多了。 “那,等朝廷旨意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陈平淡淡地说道:“陛下的圣旨上的意思,是让我先担任泽阳县的代县令,你则是泽阳县的代县尉,先试上个一年半载的。” 蒙天峰顿时紧张起来:“县尉,这我能干好吗?” 陈平拍了拍蒙天峰的肩膀:“放心吧,你可是蒙家的人!” 这话一出,蒙天峰当即平静了下来。 圣旨到了之后的没两日,范增刚编纂好的一部分的律法也到了。 身为县令的陈平在扫尾,而身为县尉的蒙天峰自然是要把这部分更新了的律法给记下来。 两人刚上任的第一日,就遇到了一个案子。 是一个偷盗案。 苦主乃是当地的地主,家财万贯,前几日被小贼偷了不少的东西。 而小贼也已经被抓到了,苦主今日前来,乃是为了告自己的邻居。 “大人,青天大老爷,这些人明明看到了这小贼偷我东西,却知情不报,着实可恨啊!” 他的邻居是一对孤儿寡母。 陈平皱了皱眉,看向那对母女:“你们可有知情不报?” 寡妇顿时磕起头来:“大人饶命,我们的确是没有说,可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们孤儿寡母,那小贼家中却又好几个兄弟。 万一那几个兄弟来报复她们,那她们又该如何? 地主重重点头,连忙说道:“大人,你也听见了他们承认了这件事情!” 陈平倒是大概明白了那对母女为何不来告官的想法。 毕竟小贼家中有不少人,若是被他们发现是孤儿寡母的报官了,估计也吃不了好果子。 到时候,这地主可会出手相助?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寡妇虽然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但都闹到县令大人的面前了,肯定是很严重。 “大人,草民就这一个女儿,若是草民离开了,还望大人给她一个容身之处。” 堂下顿时哭泣一片。 蒙天峰看着这一幕,顿时紧紧蹙起了眉。 “本县尉还没说有什么罪责呢。” “罪责虽然有,知情不报乃是大罪,本应被判处劓刑。” “但是,根据本案的情况,二人知情不报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就罚他们收拾整个县衙一个月。” 地主原本以为这两人绝对是会被判刑,却没有想到被判得竟然这么轻! “大人,帝国律法根本不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能这么判刑,这样如何能成为县尉!” 地主不服,但是围观的百姓们却是纷纷叫好。 大部分百姓都遇到过矛头小贼,但不是每一户人家都能承受那些贼子的报复。 “三年前,那王海一家就是举报了,结果被灭了满门。” “是啊,血流了满地,要是现在没死,估计王海的儿子也能当个小官了。” “县太爷这么判,当真是大快人心啊,她们孤儿寡母的,谁能承受得起那家的报复。” 蒙天峰原本就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一站起来杀气震天,目光如炬。 “怎么,本县尉判案还要你来教我?” 地主顿时瘫软在地,他知道原先的县令就是被这两人给弄下去的。 他一个小小的百姓,怎么斗得过这些官员! 见他没有说话,陈平才继续说道:“如今帝国在休养生息,以往的律法是为了秦国能在六国生存下来,如今六国统一,需要安生养息,所以陛下也在慢慢地改变律条。” “如同今日这般,若有袖手旁观者,按照实际情况判刑,酌情减轻刑罚。” “所以为了各位好,知道情况的能报官还是报官。” 当然,若是像今日的孤儿寡母,那么不报官也不要紧。 这一桩案子结束之后,陈平忽然一笑:“你看到那些百姓的神情没有?” 蒙天峰摇了摇头,他方才都在盯着那个地主了。 陈平说道:“百姓们很高兴,因为他们知道,陛下已经开始将他们放在心上了。” 蒙天峰若有所思,他并没有发现。 他们蒙家也算是世家,相处最多的就是下面的奴仆。 陈平看向蒙天峰若有所思的模样,大概明白了为何皇帝让他和自己一块儿过来。 蒙家世代忠心皇帝,皇帝也不可能不用蒙天峰。 而蒙天峰现在实在是过于稚嫩了,他必须磨一磨。 “天峰,前任廷尉尸位素餐,这几日就辛苦一些,将卷宗都看看吧。” 陈平如此说道。 蒙天峰点了点头。 而在咸阳,秦业也收到了陈平的信件。 这封信件来的很及时,秦业当即召集了百官,说了这个案件。 “对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官员们面面相觑,在皇帝面前,总要是多为百姓考虑的。 “陛下,臣以为陈大人做的很对,人家这也是无奈之举。” “是啊,还是陛下英明,否则这世间又要多出一个冤魂来了。” 秦业笑了笑,又看向了一旁的御史。 “陛下,臣以为不可,若是此举一开,谁能知道那人究竟是无奈还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