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坐在对面,双臂放在桌面撑着,肩膀耸起来,鼻子也一耸一耸:“什么呀?好香。” “花青粥。”许则匀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勺子搅动自带加热底座的粥品。 粉色描金的瓷盅里,浓稠的红色米粥翻滚起黏叽叽的泡泡。 这个时候,他端起小碟的脆哨、菜碎、和黄金豆。 胡椒的鲜味被彻底激发出来,知意的舌根开始分泌口水。 纪斯年说得对,许则匀越看越觉得,这姑娘从山城回来瘦了不少。 他既心疼,又觉得被打击。 辛辛苦苦喂养了这么多年,什么好吃的都往她跟前捧,结果瘦得四肢都好像能被轻易折断。 知意自觉把小碗推过去,姜昭昭的电话打进来:“喂,知意。今天要不要出来玩?‘欢喜’来了新……” 她慌张地把手机死死贴在脸颊上,手指快按‘音量减小’的按钮。 抬眸就对上许则匀意味深长地挑眉。 他连舀粥的手都停下。 苍天啊,到底要多少个达不溜,才能买到一块打电话不漏音的手机? 知意很识时务,察觉到许则匀眼里的危险,昂着头大声道:“不去了!我忙着呢!我就是去一次看看有没有好苗子……” 结果被姜昭昭无情拆穿:“孔知意,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是说要找‘有意思’的地方吗?你不是说要搞‘男色’……” 知意果断掐断电话,然后‘啪’把手机磕在桌子上。 她嘴巴里念念有词,不敢和许则匀对视:“这个姜昭昭,肯定是喝多了!胡说八道。” “嗯。”许则匀眼皮不抬,小碗推过去,“喝粥。” 知意埋着头,一口接一口,直到鼻尖冒汗。 许则匀捏着纸巾,探着身体凑近,轻轻擦掉她鼻尖的汗珠:“慢慢喝,急什么?” 他拿掉知意手里的勺子,一口一口缓缓的喂给她。 粥是好喝的,人是心虚的。 许则匀准备的十几样小菜,她是一口都没吃。堪堪喝完一小碗,就叫着:“饱了饱了!”小跑着进浴室去洗澡。 她坐在浴缸里,噼里啪啦和姜昭昭发微信。 知意:【姐妹儿你的电话差点要了我的命。】 姜昭昭:【你谈恋爱了?】 知意:【摇头.jpg】 姜昭昭:【那你就是自由的!谈了恋爱也是自由的!你别说,我前两天捡了一个弟弟。】 知意:【……】 姜昭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知意:【伟人的话是这么用的?】 姜昭昭:【若水三千,不要只取一瓢饮。】 知意:【……】 姜昭昭:【哦,对。忘了我们知意小公主,一瓢都还没饮到。】 知意被噎得不轻,绞尽脑汁想要还击,浴室的门敲响。 她小手一哆嗦,手机掉进了丰富泡泡的浴缸里。 连“咕咚”一声都没听到。 许则匀的声音在门外:“腓腓,怎么这么久?没事吧?” 知意低着头,看手机在水里拖出的尾迹:“手机掉水里了。” 浴室的门被豁然推开:“什么?” 知意傻在原地。 浴泡沿着她的胸口勾勒出蜿蜒的,带着性感暗示的绵密曲线。 她不自觉往下缩了缩,小声重复:“手机掉水里了。” 自从山城回来,因为各自忙碌,知意和许则匀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 除了偶尔脆弱和情难自禁的拥抱,甚至像一对正常的兄妹。 可是他此刻显然已经洗了澡,头发半湿未干,上半身赤裸,大臂和小腹块垒分明。 许则匀往前迈了一步:“洗澡还玩手机?” 知意双手抬起,护住胸口。 她没想太多,是心虚之后,本能的自我防卫。 但动作落在许则匀眼里,他的桀亮眼梢一挑,大长腿压过来。两个大掌握住知意的上臂,把人从水里拎出来。 “又和小朋友约着去‘欢喜’?” “没!没有……”知意矢口否认,下一秒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去‘欢喜’怎么了?去‘欢喜’也没干嘛呀? 再说了,搂搂抱抱也正常吧?许则匀可没少…… 她的思维不停地往下翻滚,完全没注意面前那个狭长漆黑的眸子冒出了欺人的火。 许则匀抬手,从衣架上拿大大的浴袍把知意左右交叉的一裹。 一把,轻松,把人揽腰打横抱起。 知意白嫩的小脚,脚尖带着水珠,在墙壁上甩出一条圆弧。 许则匀的眼尾扫过落在大理石的那一道弧线,眼皮半撩,低头把女孩儿的惊呼吞咽。 她落在绵软的床铺之中时,小腿还是湿漉漉的。 浴巾卷着她细白香滑的酮体,潮湿的吸水布料,有点冰凉,有点沉重。 布料有一节耷落在地板上,地板晕出一滩水印。 能倒影出许则匀卫裤,裤腰边缘张牙舞爪亮相的两条人鱼线。 是刚刚他的动作太急躁,连浴巾都蘸到水里,还不管不顾。 知意从来没有这样完全裸露的面对许则匀,脸颊和秀颈都羞赧成了樱桃红。 她喃喃抗拒:“湿,不舒服。” 两条腿不大的幅度,但是明确的表达抗议,乱蹬。 细,白,直,匀称。 许则匀的喉结一阵滑动。 一只手,轻松禁锢住她的两个脚踝。 他上抬,翻转,右手拉着浴巾一扯, ——知意身上再无一物。 她的曲线,她的肌肤,她的丰满和纤细,她的娇柔和滑腻,全数落在许则匀的恶眼底,一览无余。 而这姑娘嘴巴里还在说:“手机……手机还在水里……” 手机里,是邀请她一起去‘欢喜’玩玩的小姐妹…… 许则匀决定,不用再忍了。 他欺身俯上去的一瞬间,知意的小手又反撑着床垫,迷蒙着眼睛把自己上身撑起来。 浑圆就在他眼前颤动。 知意紧张,但是她不怕。 好几次都亲密无间,她也愿意,许则匀都没动她。 他说了,要先告诉爸爸妈妈,要和许岚孔时坦白他们两个越界的感情。 所以,已经到了这样电光火石的关头,她浑身寒霜欺雪,红润晶莹的嘴唇对许则匀抗议:“哥,我的头发还没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