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拍了，孟楠。降低我的个人热度，帮我回归幕后。”知意轻轻把手里的一次性抹布，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孟楠叹气，自家老板拒绝了这泼天的富贵。 也是，老钱家族通常不在乎。 知意解释：“我还是专注投资和管理，为艺人和作品做好后勤和服务工作。” 孟楠接受并服从指令，临出门前，她问：“孔总，还有两件事。第一，乔黛和公司的合约今年下半年就到期了，是否续约？我们公关部要提前引导舆论。第二，恩竹·同帕拉，参加过mix 8录制的T国男孩，您有印象吗？” 又是这个名字。 知意已经知道同帕拉的身份。 “知道，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目前境外有些舆论，恩竹·同帕拉曾经向我们公司示好，但您反应冷漠。而为了阻止其他公司和恩竹·同帕拉合作，动用背景力量限制了其入境。” “呵，”知意看不懂这种操作，只问，“阅读量大吗？热度？” “不大。”孟楠摇了摇头。 “恩竹·同帕拉在T国一直处于半雪藏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他出现在公共社交媒体的形象更多是神秘富豪之子。” 当然神秘了。 知意暗想：金·昂列的身份确实见不得光。 “你们持续监测恩竹·同帕拉在国外网络的动态，每天邮件详细抄送给我。” “好。” “关于乔黛，你有什么建议？”知意坐下，打开电脑，查看运营部提交上来的年度艺人数据汇报。 “孟楠，叫大山上来。” 去年上半年，以及下半年初，乔黛的片酬、综艺报价和代言是稳步向上的趋势。 爆点出现在和许则匀炒作CP时，CP粉骤增，也有男性化妆品和用品找上门做代言。 那个时候，旅行综艺、恋爱综艺等真人秀纷纷抛来邀请函。公司经过甄选，敲定了乔黛做某档恋爱综艺的观察嘉宾。 对方节目组也很高兴，毕竟许则匀那样显赫的身份，绝无可能会上综艺。那么他的绯闻女友去荧屏上找对象也不像回事。 当观察嘉宾，主持人互动时可以明里暗里提及八卦最热衷的那个‘海王’，‘美女收割机’，制造话题，引爆热度。 而后，一段时间的高昂势头之后‘酒吧掌掴甜芋’事件发酵。 乔黛的数据在拉扯中起起伏伏却最终没有逃过下降的趋势。 乔黛…… 大山敲门。 知意开门见山：“你带的艺人乔黛，今年合约到期，说说你的想法。” 大山：“最近她的状态比较低沉，但是相对来说还是赚钱的。” “我刚刚看了，乔黛的投资回报率太低。相同的资源砸到咱们公司其他艺人身上，能拿到更好的成绩。” 大山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是的，但是艺人嘛，尤其是年轻艺人。难免会上头，失去理智，冲动行事。再推其他艺人，也会有不可控的情况发生。孔总，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意料之外的事是不可避免的。” 知意笑了笑，起身，倒了两杯咖啡放在大山和孟楠面前。 “大山，你是行业内的老人了。以前也是带过爆款的，既然你想保乔黛，不如说说你的想法。” 这话，听起来像是敲打。 大山站起来，有些紧张：“孔总，留不留人还要看公司的决定。我个人一定遵从公司的安排。” 知意笑意更浓：“别多想。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经纪人和艺人可以算得上是朝夕相处，而大山对乔黛的去留有明显的倾向性，知意并没有非要和乔黛解约不可，所以她想听听大山的理由。 知意工作时思虑很纯粹，她是商人，是管理者。 不违背企业愿景的前提下，利益至上。 “孔总，乔黛这个人，缺点很明显。容易冲动，意气用事，还有点……恋爱脑。” 恋爱脑？ 知意试探：“乔黛和许则匀，当时是在谈恋爱？还是只是合作？” 大山：“当时我以为是真的恋爱。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合作无疑。” 真的谈恋爱，再金字塔顶端的人也会释放真实的七情六欲，两个人总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而许则匀和乔黛的结束干净利落。 就好像他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乔黛的痕迹。 乔黛‘失恋’的那些天，大山曾经到她家里去陪伴安慰。没有任何一件情侣物品或者许则匀留下的痕迹。 所以大山猜测，他们两个是意见达成一致的合作关系。 知意：“那我插句题外话。孟楠，你记一下。” “我司任何艺人，如果有捆绑炒作情侣、好友、闺蜜或其他特殊关系的情况，尽快向各自经纪人汇报。以便于公关部提前布局准备预案，从明天开始，禁止艺人在公司隐瞒这类合约。” “好的。”孟楠在平板中迅速记录。 “大山，你继续说。”知意咂了一口咖啡，目光又转向大山。 “孔总，我刚刚说了乔黛的缺点。但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向公司汇报过。乔黛私下里，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艺人。当然，在孔总和孟经理这样咖位的人物面前，说‘平易近人’有点可笑。但是乔黛对她的助理非常好。” “也许除了后勤部，公司里没有人注意过，乔黛的两个助理，是从她进公司起就配备给她的。当时助理不是单独服务她一个人，哪位练习生有业务就跟一段。后来乔黛熬出头，这两个助理都主动要求跟人。” “在咱们这一行，助理的收入是最透明，也最低的。也可以这么说，跟人的难度更大。一般来讲，艺人的咖位上来了，脾气也就大了。” “可是乔黛没有，她是真的把助理当‘同事’而不是‘保姆’。” 这倒是，好几次事件中，乔黛出现都是只身一人，没有像其他明星，身边总跟一个打伞端杯子的生活助理。 “就凭这一点，乔黛这孩子，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您说对不对，孔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