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桉颔首,将手中那枝蓝花楹递给一旁的侍女呈给祈灵,“含苞待放,是圣女剑意中的生机之力。我将它赠给圣女,望圣女能永远盛放。” “好。”祈灵接过蓝花楹放进怀中,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枝蓝花楹,似在透过它看什么,唇畔淡淡一笑。 “我幼时即学针灸之术,方才比剑之时,我便探到圣女经脉如缕,丹田气虚,恐是先天不足之气,但若通过针灸刺穴,也能保持身体康健。” “好,今夜,你便来我寝宫。” “阿祈。”珩曳无奈道,此女尚不清楚底细,又怎能随意放入宫中? “怎么,就连治病,灵君也要阻拦吗?”祈灵只是淡淡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便如此了。” 珩曳见此,只是凤眸淡淡看向楚倾桉,“姑娘,你是何人带来的?” “回灵君,在下古门风家。她是止月未婚妻——楚倾桉。” “未婚妻……既如此,阿祈在宫中烦闷,楚姑娘便多进宫渊陪陪她吧。” 待到宴席结束,楚倾桉跟在祈灵身后,一路到了断念宫,祈灵淡淡道:“飘零,将大殿关好,别放人进来了。” “若是灵君……” “拦着。”祈灵眸色一冷。 “姑娘来灵渊是所求何事?”祈灵坐在软榻上,纤细的身姿何其飘摇,她嗓音放得极轻,“姑娘体内有祈灵山的灵气,可是从九洲上来的?” “圣女敏锐。”楚倾桉见此坦白道:“我的确是自九洲来,来灵渊前,我去过祈灵山。” “你可见过一个老人?”祈灵轻轻握住了楚倾桉的手,那双深邃慵懒的眼一紧,“他……还好吗?” “见过。”楚倾桉想着那躺椅上已羽化的老人,却有些难以出声,“……他过得很好,只是数年过去了,不知阿公可还好。” “当真?”祈灵松了一口气,眉梢却微红了几分,“他是我阿公。可惜不肖女不能在他身边陪伴,让他颐养天年……若有姑娘相伴过,此生也算无憾。 “圣女是阿公的孙女?”楚倾桉微微凝眸,低了低眉,她清冷平静的眸中蕴藏着一些自责。或许她不进禁地,祈灵还有和阿公相见的那一天,是她断绝了这份可能。 “是……我已来了这灵渊三百年了。”祈灵平静的双眸红着,忽然落下了两滴清泪,“只日日盼着有朝一日再回九洲,回祈灵山,伴阿公终老……” “可一入灵渊罅隙两百年,又被……是我不孝……” 楚倾桉闻言,微微抿唇。灵渊数百年不过九洲几十年。老人守候了几十年去盼望孙儿归家,祈灵和她的兄长等待了三百年也无法回到九洲。 听到灵渊罅隙一词,楚倾桉问道:“圣女可知灵渊罅隙中有无星辰花?” “星辰花……蓝花楹……”祈灵说着,淡淡笑起来,她眸中带着旷远的眷恋,“有啊,我看了它两百年。” “灵渊罅隙的星辰花永不凋零。” 楚倾桉闻言,冷清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姑娘是为了星辰花来的?” “我有一友人,需借助星辰花之力才可恢复,还望圣女……” “不行。”祈灵微微摇头,“那星辰花只有一株……” “圣女也需要星辰花?”楚倾桉微微凝眸,听祈灵如此说,她便明白她定也有用处了。 祈灵微微抿唇,“灵渊罅隙中还有一人。” “没有星辰花,他将永远活在寂寂黑暗之中。”祈灵微微仰头,泪水却无声的打湿了冷白的脸颊,她却笑着,“我谁也救不了……” “那人是……”楚倾桉再次想到故人一词。 “上一任灵渊之主可是与长澜上神并称之人。”灼望说的故人应是…… “沉微灵主。”祈灵轻声道:“我与他相伴两百载。如今出来后,珩曳便再不许我靠近灵渊罅隙,他不愿我再去看君生。” “君生?” “嗯,灵渊之主故沉微,字君生。”祈灵提起他,淡淡一笑。 当真是灵渊之主。楚倾桉什么都明白了,恐怕光靠星辰花还不够,还需要灵渊之主的力量。 “灵主为何被锁在深渊罅隙?” “还不是珩曳狼子野心。神魔大战,六界哀歌,君生同长澜上神一同祭神力以复鸿蒙,到头来却无一人落得好下场。”祈灵慵懒的眉色中闪过一丝杀意,她本想大婚之时了解珩曳,“君生因神力耗尽,元气大伤,被珩曳谋反,一朝打入灵渊罅隙,困于万古锁灵阵上,一困千载。上神献祭双目神核,倾尽神力,却被传入魔,得众生觊觎。” 祈灵说着,淡淡看向窗外,地上是花开满宫的月见草,“六界安平,海晏河清,可这些神坛之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