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满脸不耐烦地躲了躲,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 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睛里带着不满。 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力量有限,面对眼前的状况,也只能紧紧绷着小脸不说话,试图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就在他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突然听见头顶出现一个声音。 “放心好了。”那声音轻柔而温和,像是对薛洋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我是个闲散客,来人间一趟,本是为了看风景。”虞司麒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一种淡淡的洒脱。 “如今我瞧见了好风光,心满意足,不愿离开,我怕我离了这里,以后再难回头。” “回头路,后悔药,难寻难找,即见覆辙,岂能重蹈。”虞司麒自顾自地喃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薛洋眼神中却有些困惑不解,只是觉得这些话听起来很深奥,让他摸不着头脑。 虞司麒仅仅失神一瞬,就注意到薛洋傻乎乎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笑,“你还小呢,长大了,遇上某个人,看见了他眼中的风景,自然就知道了。” “至此一生,再也遇不见这样的风景了。” 薛洋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虞司麒话里的深意。 但这丝毫也不影响他生气,小脸瞬间就板了起来。 他最是不耐烦旁人说他小。 自从来了莲花坞,从前的事就像是翻了篇一般。 那段曾经在街头巷尾流窜,和疯狗抢食,向四邻乞讨的日子,仿佛已经成为了遥远的回忆。 当初做小乞丐时,他巴不得旁人看他年纪小可怜他,那时的他会笑得很甜,只为了能多讨得一块干馒头,一块烂布头。 那时候,年纪小是他的优势,至少,能让他多一点点活下去的可能。 可是如今,他却讨厌极了旁人念叨他小。 他大师兄总是念叨他小,把他当亲弟弟似的带在身边。 自从拜师魏无羡之后,江澄安排他和大师兄一起住。 第一宿夜里,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大师兄帮他擦身子。大师兄的动作很轻柔,那么一个高大的男子,手上的力道却很轻,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他能感觉到大师兄仔细查看他浑身的伤痕,听见他不住地小声念叨着“受苦了”。 他声音里都带着疼,就好像那伤落在他自己身上一般。 后来,也不知其他的师兄是怎么知道了这事。 那么一群嘻嘻哈哈 没心没肺的人,不想着好好练功,倒都颇为紧张的看着他。 一个个像是捧着个易碎的娃娃。 从前那些看都不敢看的小点心,小零嘴,或是那些,只有心疼孩子,还有闲钱的人家才给小孩买的小风车,竹蜻蜓······ 这群师兄们用攒下的月钱给他买这些小玩意儿,大师兄更是贴心地给他置办了一个小柜子,就搁在薛洋的床头,薛洋有时候吃得饱饱的回房间,只能遗憾的闻着点心的甜香入梦。 不出三天,那个小柜子就被塞得满满登登的。 薛洋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好不自在,难受得浑身发紧。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你们不必这样对我,我贱命一条,没那么金贵。 当初没人理我疼我,街头巷尾,严寒酷暑,不也活了下来。 所以······ 还是魏无羡发现了端倪。说来也奇怪,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师父在某些方面却意外的敏锐。 魏无羡拿着酒,端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群弟子们聊了一宿的天。 从那之后,师兄们收敛很多,薛洋才觉得稍微松快了一些。 只是放在薛洋床头的小柜子,任凭薛洋怎么吃,怎么玩那些小玩意儿,就从来没有空下来过。 夜里,薛洋一边玩着一个师兄给他淘换来的九连环,一边看着他大师兄挺大的手掌捏着绣花针笨笨的给他补衣裳。 烛火中,薛洋只觉得眼睛被烫到了,立刻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九连环。 从那一刻开始,薛洋就突然特别特别想长大。 可是长大了会有什么变化吗? 他其实也不知道。 但那日过后,薛洋是整个莲花坞,练功最用心的一个孩子。 薛洋猛地打掉了虞司麒揉他脑袋的手,满脸的不忿之色。 “好像你懂了很多,照样是傻子。”薛洋气呼呼地说道,声音里全是不满。 连他都看出来江澄今天不对劲了,江澄看虞司麒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给他绑个绳子,把他拴在身边。 可偏偏这个人啥都不懂,还总是说他小。 罪不可恕! 薛洋越想越生气,觉得虞司麒简直就是个大笨蛋。 “嘁。”薛洋不屑地哼了一声,学着他师父那副模样,不知从哪里找了根草棍叼在嘴里。他那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嚣张,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那模样,几乎就是魏无羡小时候翻版了。 江澄恰好换了衣裳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薛洋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近乎本能地想照着他屁股踹一脚。 赤君:哈哈今天低烧,写的不多 但阿洋被养的很好很好。 师兄们很喜欢他,会快乐的长大! 所以说,大家知道为什么羡羡会察觉到师兄们的过分热情和洋洋的不自在吗?无奖竞猜~